第16章 同行（2 / 2）

以祂的力量，完全可以再活一次，可祂没那么做。

西塞勒烦闷地推开被褥，深深吸了口气，视线开始发散。

这个名字的重量将他压的喘不过气来。

但他并没有预想中那么不堪。

伴随着几次悠长的呼吸，西塞勒的目光逐渐聚焦，最终坚定下来。

事已至此。

西塞勒渐渐解开心结，不再烦闷，如常进行洗漱。

出了门后，他开始关注起商队成员的变化，并不动声色地注意着村民。

皮米亚村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不过幕后黑手似乎更倾向于隐藏，没直接把目击到异常的个体抹杀或同化。

这时候最好当什么都没发生，他总不能在这里交掉前身的馈赠，那太亏了。

而且谁知道诸神有没有准备，上次他可是交了次底牌。

再来一次的话，除非诸神是傻子，不然总该能第一时间注意到，并作出及时的反应。

不到万不得已，最好压住冲动。

仆役们收拾着行礼，西塞勒瞥见了提着篮子的凯纳斯，男孩看起来一切正常，还朝着西塞勒展露了一个笑脸。

他握紧口袋里的心状面饼，这块饼现在就和砖块一样硬，表面甚至有一层细密的膜来阻断氧化。

西塞勒的心也渐渐冷了下来，就像面饼一样坚硬。

真要出现变故，他保证这座村子比他先见诸神。

直至启程都没有变故发生，仿佛昨夜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梦幻。

往后的路一帆风顺，用了足足两天才越过‘红伯爵’的领地，再往后就是塞尔塔尼至高王的领土。

兴许是列维恩城本就富饶，西塞勒发现商人过关交的税明显少了很多。

“科洛瓦城堡”的主楼探出了森林，隔了很远的距离都能看到。

他们用了一天时间来越过科洛瓦领，这才真正进入列维恩城的附属地区。

林中的道路纵横交错，来往的路人络绎不绝。

竖琴的演奏声在槲树的绿荫间飘荡，每当眼中出现成列的耕田，西塞勒就知道又将路过一座村庄。

直至下午他们才到列维恩雄伟的城墙前，在入城的斜坡上，西塞勒与奥留斯做了最后的道别，并最后看了蹲在车厢中的凯纳斯一眼。

他拉了拉肩上的行囊，深吸一口气，望向眼前的大城。

它就在西方，城市像是建在一块高地上，蜿蜒的高墙将其环抱住，视线沿城墙向北延伸，西塞勒看见了和天空一样的湖光。

城内的道路同样遍布泥泞，绿水城好歹铺满了石砖，塞尔塔尼的统治者似乎从不考虑基建，石砖铺的很散，像是相间的黑白块。

楼与低矮的房屋散落在城中，很多屋子上都攀了绿植，远远的看仿佛闯进了一片森林。

如果忽视城中心直上云霄的城堡，它就像是帝国规模更大的乡村，落后极了。

西塞勒每迈出一步都深深陷入泥沙中，入城的税富商已经帮他交了，所以士兵们没为难他。

夏日正逐渐猖獗，狠毒的阳光让汗水浸没了他的衣袖，他有些羡慕街上袒露肩膀的蛮族了。

塞尔塔尼的妇女穿着布料稀缺的格纹短裙，这大概得怪夸张的布价，谁知道塞尔塔尼的棉花是不是掺了金子，人们用得起兽皮，却买不起布，衣服洗到发白都舍不得换一件。

所以当西塞勒瞧见一位纵马入城的小姐居然穿着全身裙时，他猜测那大概就是位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