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泰山樟”究名 92(1 / 2)

七点半钟的样子,江村的冬夜,已很安静。虽有上弦月升在半空,但江水黑黑的看不清楚,山野无人,冰冷的寒风从江面吹来,呼呼作声。

由于秦时月事先问清了方位,又借着月色,故能直奔目的地。在渡船时,他用布将马蹄包了。到了北岸,他先是看了两处尚书墓。

一处很普通,未见异象。另一处位于离江边半里地的一座小山上,甚是宏伟。甬道自山脚而上,两边立着石仲翁,墓前趴着石羊、石马。

这是荒僻山地,又值寒夜,氛围不是一般的阴森,可这秦时月也是艺高人胆大,又兼喝了酒,正是豪气干云之时,心里岂有一个“怕”字?竟然将夜晚的踏山巡墓当作游玩风景名胜一般。

时月奔走间,又想到了泰山樟。

他第一次从那里过渡去鱼桥埠时,曾经问过金不换,这泰山樟名字的由来,不换讲不出来。可现在,他倒突然想起小时候爷爷跟他讲的,说有的墓不叫墓,而叫“樟”。

为何?只为古代帝王将相等显赫的墓葬,规模十分宏大,都有守墓人。

这些守墓人初时年轻,及长,就会娶妻生子,有了家眷。在一地居住年代久了,自然子孙绵延,房屋也越造越多,形成村庄。

村庄得有名字,直呼“某某墓”自然不雅,也会暴露自家的身份、地位及来历,而墓地多植樟,自然就以“某某樟”指称。

于是,倒过来理解,从“某某樟”之类的称呼里,往往可以窥见居民的来龙去脉。

即是说,“泰山樟”很可能就是“泰山墓”。

自鱼桥埠回来,秦时月觉得云龙江与方腊起义及梁山好汉的渊源很深,故回去后又仔细阅读了《水浒传》后七回。

《水浒传》他小学里就看过。后来军校里找不到多少闲书,便又看了一遍。前两次看,都是奔着故事情节去的,一目十行。这次看后七回,则完全不一样,是研读,读得极为仔细。

幼时读《水浒传》,还以为宋江、方腊只是小说里的人物。及长,方知实有其人。后游杭州西湖,感觉更加真切。武松墓就在三台山路,鲁智深还是在六和寺出家圆寂的。

如此看来,《水浒传》中的人物,多半都有真人作依托。即使那108将不完全属实,但其中的代表人物,应该都实有其人。

有人说,生活远比小说精彩。这实有道理。为何?小说的作者只有一个两个若干个,生活的作者却是千千万万个。

三教九流人物,其一生的所作所为,汇集而成的,就是生活的汪洋大海,那种丰富与庞杂,岂是小说家所能想象的?

时月将思绪拉回对于泰山樟的考究。

南方人特别是秦梦一带人讲话,多舌尖音和前鼻音,发音比较简捷快速。这样,有别于北方话的字正腔圆,秦梦人讲话有时显得有点模糊。即是说,发音上往往没完全“到位”,就打住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宋代的发音,经过千年的传承,有些地名与人名出现细微的差别是很正常的,如同“皇洲”变成了“王洲”一样。那么,“泰山樟”难道原来就一定叫“泰山樟”么?何况此地实无泰山,为什么要凭空飞来一座“泰山”呢?

这个“泰山”,会不会是“炭山”的音误?古代先民会不会曾在这里烧过炭?但事后,时月问过成天乐等人,说走过梨洲方圆几十里的地方,从来没有听人讲起过他们那一带有烧炭的事。

即使老辈人手里,也没有过。

烧石灰的事,倒是有过的。所以好几个村里都有“石灰山”“石灰窑”这样的地名。

那么,再发挥想象,会不会是“太岁”的谐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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