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墨门 65(1 / 2)

关于墨门的种种过往,一是因为年代久远,很多事已不可考,再者,墨门行事极其诡秘,有些机密事不要说外界闻所未闻,即便是墨门中的门徒,估计除了墨门巨子之外,其他很多人也多不知情,最后,尤为关键的一点,虎头觉得既然自己稀里糊涂成了墨门佛子,他更关心墨门是如何由盛而衰,以及如何陨落的。

然而,一渡禅师对墨门的诸多隐秘事也所知甚少,往往语焉不详。

不过,他有种直觉,老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墨门从一个盛极一时的大宗门,又是如何一步步走向衰败的,何以到了今日这般萧条的凄凉局面呢,想来其中定然会有诸多秘辛,无数谜团,而这些或许最终都无人解答。

虎头颇为郁闷,双手托腮,沉思良久。

忽然,他眼前一亮,猛地想起个人来,他就是隐居于玄潭古洞中的鬼谷先生,作为一位修行多年,成圣已久的至圣先师,他肯定会对诸多世事洞若观火,若去向他讨教,或许会听到一番不同于以往妙不可言高深独到的见解。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门楼山上有九峰,除了遥相对峙的香炉峰与紫烟峰外,还有扶摇峰、静明峰、岐沙峰、左林峰、伏真峰、屈丘峰、天井峰。

九峰形态各异,星罗棋布于门楼山各处,呈九鼎拱卫之势。

左林峰下,崎岖仅堪一人蹒跚独行的山间石径上,有一老一少徐徐前行,山谷间寒风清冽,沁人心脾,天际处黄云千里,一只雏鹰正在振翅翱翔,飞向天际。

“师父,给我说说墨门呗。”

鬼谷先生忽地停下了脚步,沉吟片刻后,回头问道:“过了一个年,不知是何缘故,为师觉得你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今日怎么突然对墨门这么感兴趣呢?”

虎头斟酌再三,最终决定以实相告。

鬼谷先生初听时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平静,站在寒风凌冽的悬崖峭壁边,安静地听着虎头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抬头望向天际边那片黄云,缓缓说起了一段陈年往事。

说到墨门,就不能不提及春秋,墨门兴于春秋。

后人每每谈及春秋时,往往会与“礼崩乐坏”挂钩,又说“春秋无义战”,其实,这种刻板印象与儒门那位圣人,所要极力维护的周礼有关,儒门的核心主张为“礼”与“仁”,孔子主张以道德与所谓的周礼来治理国家,他认为这才是最高尚的治国之道。

然而,从事实上来看,这种说法无异于痴人说梦,纯属无稽之谈。

众所周知,孔子作为儒门的开山鼻祖,自是无可争议的圣人,他的先祖曾是商代的王室宗亲,可惜到了他这一代,早已由原先的大贵族(卿)沦落至贵族的最底层(士),这巨大的阶层落差,对他的命运以及思想影响极大。

再有,春秋战国时期,阶层壁垒森严,毫厘之别,差之千里。

作为被周人征服的商人,除了原先的贵族外,大多数平民皆沦为了奴隶,可以说商人处于当时社会的最底层,周王室的人称商人为“蠢殷”,甚至称他们为“顽民”,直至春秋战国时仍把他们的后人当成蠢人看待,这种无处不在的歧视使得孔子无论是在朝堂做官,还是在乡野赋闲,都有种深入骨髓的自卑感,他要想重现祖宗昔日的荣光,就必须要当官,而他若要梦想成真,则必须取悦于诸侯,因而使得他在为人处世之道上,一直都是那副奴颜婢膝,唯谨唯慎的丧家犬模样。

对于如今的境遇,他自然心有不甘,因为祖上曾经阔过,他仍极其向往有朝一日能过上,祖上曾经过的那种纸醉金迷的奢靡生活。

孔子曾经亲笔写下,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食饐而餲,鱼馁而肉败,不食。色恶,不食。臭恶,不食。失饪,不食。不时,不食。割不正,不食……

为何他会做出如此苛刻的要求,几乎达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

其实说到根上,无非是想向世人表明自己曾经的贵族身份,他沉湎于祖上昔日的辉煌里不能自拔,这种无可救药的流毒,时至今日依然流传甚广,某些人动不动就提及自己的祖宗从前如何如何,想当年怎样牛の逼,不愿直面当下,不思进取,不能知耻而后勇,岂不可怜可悲。

一日,孔子又带着他的门生贤徒去周游列国,跑官要官去了。

谁知适逢困在陈蔡之地,一行人被困在陈蔡之地十余日,最后,连野菜都没得去挖了,正当大家饥肠辘辘,哀嚎不已的时候,孔子最得意的门生子路,偷了一只煮熟的小猪回来,孔子这时也不再讲究这个不吃那个不吃了,这些天早就饿得两眼冒金星,哪有那么多屁话,直接用手抓起来就吃,直到自己吃得满嘴流油,再也吃不下了才算罢休,后来,子路又去抢了人家的衣服,拿衣服换了酒带回来,孔子也不问酒的来历,装聋作哑端起碗来就喝。

后来,又有一次,诸侯国的国君请孔子去讲学,他又摆出那副道貌岸然的君子风范来,席不摆正不坐,肉切得不方正不吃。

对于孔子这般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本事,他的得意门徒子路极为不解。

“夫子,为何你老人家能人前一套,人后又一套,川西艺人变脸之绝技与夫子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望尘莫及,还望夫子不吝赐教。”

孔子淡然一笑,缓缓伸出了四根手指,“偷生讲义。”

“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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