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坐而论道,天下大势 37(2 / 2)

……

一渡禅师见虎头落入潭中,料他吉人自有天相,应该不会有什么凶险,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在山上扯了把蓍草,盘膝而坐,在岩上卜了一卦。

良久,一渡禅师才长舒了口气,履卦九四爻。

九四,履虎尾,愬愬,终吉。

从卦象上看,跟在老虎尾巴后面走路,感到恐惧害怕,但谨慎小心,终于化险为夷,得到吉祥。

一渡禅师释然起身,仰脸望天,负手而行。

常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虎头先入阴阳洞,后来不知是什么缘故,他又稀里糊涂的掉进了锁龙潭里,难道会在潭中有什么奇遇,抑或得了什么大造化?

无需庸人自扰,到时自见分晓。

一渡禅师回到了古寺,该撞钟撞钟,该敲鼓敲鼓,该参禅参禅,晨钟暮鼓,日升日落,不知不觉光阴无声溜走。

……

腊月初十,大寒,一年中寒气最盛时。

一渡禅师站在大殿台阶上,看着漫天飞舞、无边无际、蜂拥而至的大雪,不禁感到有些孤独、寂寞、冷。

自进了腊月以来,短短数日,一连下了三场大雪。

目之所及,漫山遍野一片白茫茫,有的古木承受不住沉重的积雪,山林中不时此起彼伏响起枝杈被压断的“咔咔”声,估计积雪把山道也封了,数日以来都没见过一个到庙里来上香的香客了。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闲来无事,一渡禅师倒是在雪地里捉了几只出来觅食的野兔,肥嘟嘟的,一时吃不了,剥了兔皮,把肉挂在檐下风干,他打算把兔皮鞣制之后,给虎头做一条兔皮褥子,实在是这大山里晚上的风太硬,太冷。

三个月没见,有些想他了。

一渡禅师看了一眼大殿左首那株古木,这一年下来又长了不少,此时枝杈上虽挂满了积雪冰凌,但那抹惹眼的绿意依然如故,晶莹如翡翠。

“师父,我回来了。”

一渡禅师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四处张望,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大殿廊下走了过来,定睛一看,他激动地差点儿老泪纵横。

“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吖!”一渡禅师一把抱住虎头。

“走,回屋里暖和去,这儿的风大,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为师给你留了不少好吃的。”一渡挽着虎头的手向大殿后面的茅屋走去。

这才没多少时日,虎头长高了,也壮了。

茅屋里热气腾腾,锅灶里有通红的炭火,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肉香,虎头见炕上放了一张老榆木做的小饭桌,桌上有一盏油灯,一本摊开的泛黄古卷,竹编的小笸箩里盛着山栗子、山楂,还有拇指大小的山枣。

“愣着干嘛,拖鞋上亢。”一渡禅师招呼道。

虎头被师父这股热情似火的热乎劲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才几日不见,自己倒像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一般。

“师父,你上炕歇着吧,需要干什么你吱声,我来。”

一渡禅师把脸一沉,“你是师父我是师父?你说了算我说了算?”

……

不大会工夫,饭桌上摆上了一盆野兔炖萝卜,一盘麻辣兔头,两副碗筷,还有一坛“倒耳烧”。

“卜”一声,酒坛启开,满屋酒香。

师徒二人盘膝对坐,一渡禅师端起酒碗道:“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活着都不容易,为师不求自己得道成佛,也不求长生久世,只求一个俯仰无愧对青天,今日你能平安归来,为师打心眼里高兴,话不多说,咱师徒二人干了这碗酒。”

说罢,一饮而尽。

虎头两手捧着酒碗,看了一眼一渡禅师那满是沟壑坎坷的老脸,皓首银须,还有身上那件破旧褴褛的百纳僧衣,不禁心潮起伏,双手一抬,一股热流汹涌而下。

自他纪事起,就对老和尚有种说不出的亲近感。

虽然他在别人面前肃穆庄严,不苟言笑,但对自己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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