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腔心事付梅花（1 / 1）
玉麟回满怀期望的回到渣江，不想等到母亲王夫人一脸冰霜。因彭母一直把小梅姑当妹妹，觉得他俩联姻有悖人伦常理，现家道中落，在渣江亲族面前没什么脸面，这样做更加回让人家看不起，无论玉麟怎么说，都不同意玉麟娶梅姑。在家待了没两天彭母就让他回书院读书。
过来两年，玉麟的舅父不幸去世，玉麟把外婆和小梅姑都接到了渣江过活，两人虽没能成亲，却也像一家人一样过日子，平时小梅姑跟着彭母在家做活计，玉麟一边读书一边去当铺做账房，不时寄些钱回来补贴家用，有时也把小梅接到衡州府住些时日。
正当彭玉麟在好友杨子春的当铺做账房的时候，正直官场腐败、民不聊生，官府和地主豪绅压迫百姓，层层盘剥。民间有着“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传说，社会矛盾激烈，湖南会党起义不断。，
彭玉麟做事的杨家当铺是衡州府最大的当铺，平时也乐善好施，不时施些粥米给灾民，救济周围百姓，彭玉麟在那里也和城里周围商户、街坊混得很熟。有一年，大批难民涌入耒阳，官府救济有限，城里人也是各人自扫门前雪，彭玉麟见难民拖家带口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便从当铺拿出一下钱财、米粮、衣物，施舍给他们，遇到有人病倒，还请郎中给他们诊治，代熬汤药。难民感激不已，纷纷传扬杨家当铺和彭掌柜行善积德。
后来一些难民为生活所迫加入会党，抢劫财务，城里店铺几乎一扫而空，唯独彭玉麟经营的当铺没有遭到抢劫。有一次傍晚，外面下着雪，天寒地动，有个黑衣人倒在了他家路边，还留了血，被晚归的玉麟发现了，不避嫌把他带回去，请了大夫给他细心调理。这个人好了以后，给他回赠金银，他分文不收。后来才知道这人是衡州府天地会的李远发，在雷再浩手下，负责打探消息，要不是玉麟所救，差点被巡捕抓了。
彭玉麟因科举不利，又要赚钱养家。石鼓书院山长的张少衡，念他文章出众，家境贫寒，向知府推荐到衡州协标营当了一名文书，虽然职位卑微，总算能支饷以养家糊口。一天，衡州知府高人鉴来军营拜访协镇，看到案头放着一份文书，发现字体很独特。当得知是出自彭玉麟之手时，高知府大为赞赏，认为“此字体甚奇，当大贵，且有功名”。此后，便将彭玉麟收作了门下弟子，招入署中帮办文书。在衡州府他不经帮办理来往公文，还留心民情，经常向官府提出很多办法建议，故而很得衡州知府大人高人鉴的青脒和赏识，视他为国士，高知府不仅给他双倍薪资，还收他为门下弟子，细心栽培，拜访衡州乡绅名宿经常带他，彭玉麟的名气很快在衡州城传扬开来。
不久，雷再浩在在新宁黄背峒聚众起义，后率义军到广西全州与李世德的起义军会合，占领全州、咸永口、新宁等地，转战于湘桂两省边界。在义军进攻耒阳县，彭玉麟正帮朋友在耒阳的当铺分号盘点金银，当铺中的人都跑了，知他忠义有胆略，让他帮忙看店，彭玉麟答应了。他看见有匪徒攻城，城里到处慌乱，有钱人家急忙把家里金银细软收藏跑路，家家关门闭户，眼看县城竟不能守，城里的官兵承平日久，缺少操练，军官吃空饷，原本有300的驻军，缺额多达100多人。想着匪徒攻取县城，生灵涂炭，当铺的产业不能保全。他不想看着县城被攻破，他认识到必须把民众发动起来，由于找不到知县，他假托衡州高知府手谕，书写文告，说衡州的两千官兵很快赶来了，招募乡民齐心出力共保家园，杀敌有赏，伤亡加倍抚恤，家人官府帮奉养。他又拿出当铺的几千两金银，让差役敲锣打鼓通知大家，抄家伙杀敌一人赏银百两。
此次攻城的正是在黄背峒起义的雷再浩，他在新宁多年，知道新宁县城防守薄弱，带着起义的800人攻打县城，城里又提前埋伏有内应，心想着打下新宁作为据点，聚集各路人马，人众再打衡州府。正当官兵防守不住之时，正调集巨木冲开城门之时，突然看见一个英武的年轻人带着很多百姓带着刀叉上了城墙，指挥着又往城下丢石块，云梯上的人，一波波帮砸了下来，城门又加固了不少，城内敲锣击鼓呐喊声一片，雷正浩打了一整晚，没有攻下来，往城里发射火箭，也很快被人扑灭了，城里的内应找不到时机，不敢乱动。
彭玉麟发现三次冲锋过后，贼兵攻城的势头放缓，应该是疲惫了。他向守城的县丞说，敌人三鼓之后士气衰弱，我方派上百勇士乘胜出击，贼寇必败。县丞于是名他带着一百青壮官兵和民夫呐喊出城，彭玉麟知道擒贼先擒王，一开始就往起义军雷字大旗下冲击，雷正浩的义军经过攻城精疲力尽，官兵冲了出来抵挡不住，后队变前队立马后撤。彭玉麟带人追出十里，杀得对方大败而去，雷正浩马失前蹄，被彭玉麟手下所擒。他知道这些造反的大多是穷苦百姓，也不忍赶净杀绝，得胜收兵。
耒阳县城能得以保全，彭玉麟获得首功，总督裕泰以为帮他守着县城必是一位勇猛过人的大汉，战后授予他蓝翎顶戴，提拔为临武营外委把总，虽说只是九品低级武官，也算是步入了仕途。，没想是一位英俊的秀才。彭玉麟推辞不受，他以“守城是县城民众大伙出力的，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为守城挪用当铺几千两银子，还请县里代为偿还。”这是彭玉麟第一次辞官。县里有感彭玉麟的人品气节，觉得日后必当成大事，奖励他五百两银子。
彭玉麟领了赏银，分了一半给协助守城的兄弟，在衡阳买了一座小房子，准备和梅小姑成亲住。不想梅小姑染上了疾病，不久去世了。彭玉麟满腔心事无处诉说，伤心痛苦不已，觉得是自己没能照顾好她，说好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他在小姑坟前种下了一片红梅，发誓要画一万幅梅花来弥补自己对梅小姑的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