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夕魂节，谨萱记48（2 / 2）
“就昨天！当时要安葬欧阳子弟，到家时都已是丑时，就没来得及去见娘。”谨榆笑说着，“娘，你不会怪榆儿吧？”
“怎么会呢？榆儿多久才来欧阳府一次？我想都来不及呢！”说着欧阳芷萱将自己的手镯和发簪取下递给谨榆
“娘？您这是？”谨榆拿着手镯很是不解
“榆儿，这是人族的传统，这手镯是从奶奶那传下来的。”书羽解释，谨榆一下子便明白了
“嘿嘿！谢谢娘！”她将手镯戴好，翻过来翻过去的打量着，很是欢喜
“你这小丫头倒也不跟我客气，过来，娘给你说说你那死爹的事。”芷萱拉着谨榆就在戏台下找了个位置坐着
“我乃皇族特命镇川将军！奉命镇守狱河二十余载！立功无数！你个小小女将也敢教我引兵作战？”
“有何不可！现正是开关突袭的好时机！若你畏畏缩缩！不如把这主将的位子让出来予我坐坐！”
“当年灵弟还没长熟，他啊便是无数人族女子的心头花，可是我总觉得他这人臭屁得很！我俩第一次遇见是在狱河军营，当时妖族才发动完最后一次进攻，疲态尽现。
于是我就建议他开关追击，你猜他怎么说？”芷萱慢慢回忆起当年往事
“爹他怎么说的？”谨榆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呵！倒是个奇女子！报上你的名来！”台上将军服饰那人拍案而起
“诺，就是这么说的。有够臭屁吧？”
谨榆有点没缓过来，她未曾想过自己最爱看得《谨萱记》讲得竟是芷萱他们的故事。她又想起这个故事的后续和结尾，心中一颤
“我俩在战场上与妖族生死相搏，相互救济。回营后又大口喝酒，他很喜欢我从家里带去的桃花酿。
我当时只把他当作是值得托付性命的战友，谁曾想他竟然对我暗生情愫？想对我下手！”芷萱笑骂着他不当礽子，谨榆就这么默默听着
“再后来，皇族莫名一纸婚命，敲定了我们二人的婚事。我们当时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一拍即合，合起伙来与皇族和族内亲皇派周旋。”
“哈哈，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他当时是什么心情呢！既想与我成亲，又怕连累我和墨殇家。死鬼一定非常纠结吧！”她笑着哭了
“我们还同往常一般，杀敌喝酒。不同的是我发现他在战场上总是向着我，我以为他觉得我实力低看不起我！我就气啊！越想越气！就去找他理论。他是这么说的。。。”
“娘。。。”谨榆握紧芷萱的手，那手似乎没有一丝温度，很是冰寒
“诶！娇娥！娇娥！你怎不知我心呐！”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还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明白的话。最后还说了句‘愿连汝枝，共盼春花秋叶’。”芷萱笑得很是甜蜜
“娘你答应了？”谨榆故作好奇的追问
“没，谁会答应那么难以言喻的告白啊？不过有了开头，你就会不自觉的去注意他对你的好。”芷萱指了指在一旁默默看戏的书羽，谨榆点头
“我俩就这么一来二去，我对他的防线也在战场与军营的来回奔波之间慢慢降低。但这些仍然不够，直到。。。”
“将军啊！将军！他们这是在逼我二人！”
“呵！我等在前线与妖族拼杀！他们却在后方算计！尸位素餐！他们就是这么对待将士的吗？！”
“直到皇族和俩家亲皇派等不下去了，逼着我们回去成亲。”芷萱说到这也不再继续讲述，只是默默的看着台上
“哈哈哈哈！娇娥！此等佳酿只为天上有！不知汝家可还有余量！”
“将军！娇娥没带多少些来！你省着点喝！”
“无妨！愁事须以酒来平！来！管他什么逼亲！咱们再喝上三百合！”
台上将军举起碗就痛饮，二人似乎都已经醉了，痛骂着“他们”
“将军若是喜欢，娇娥家中还有千坛，不如将军嫁过来如何？”
“我们当时真的醉了，也就是那一夜，我们有了书羽。我很慌乱，我知道我坏事了，但他却说。。。”
“好！我嫁！”
将军的声音盖过了整条街道的喧哗
“我本以为那是一句酒后无心之言，但我始终没想到他就这么记在心上了。回去后，他竟真的力排众议，当时的墨殇家主还很亲皇，他就与他断绝关系，净身出户，入赘到我欧阳家。”
“这或许是他当时能想到的唯一一个能不连累欧阳家的办法了。或许一开始他就知道，我们二人要在一起，必定有一方要放弃自己迄今为之的所有。甚至。。。”
“将军莫不是失心疯了！？现我族内大乱！将军若真嫁过来，他们定不会放过将军！”
“哈哈哈！娇娥！我已不是将军！而是人父！我不忍我的孩儿自小就不知父亲是谁！”
“爹！你个混蛋！”书羽看到这一幕后潸然泪下，泪水滴入茶杯，激起阵阵波漾
“走吧，这最后一幕不看也罢。”芷萱起身，带着书羽和谨榆离去。
身后戏台上，新房里，娇娥穿着嫁衣哭着，怀中的将军永远闭上了他的双眼。鲜血染红了娇娥的脸颊，却染不红他们的新衣
书羽和谨榆心中惴惴，小步跟在芷萱身后。他们都明白芷萱这次又是给谨榆手镯，又是将族中往事告诉她代表着什么
“将军。”他们来到一隐蔽的樟树下，芷萱豢养在九重楼中的‘面首’们正在等着她
“此番恐无归期，你等还愿随我前去？”芷萱开口问道
“若无将军收留之恩，我等早已是战场上的孤魂野鬼！故将军不必多言！我等愿随将军出生入死！”他们纷纷单膝跪地，两手相抱持军礼。
他们中有的是曾经芷萱的部下，有的则是将军的部下，都是被芷萱从死局中救回来的，也因此，他们只听命于芷萱
“榆儿。”芷萱转过身拉起谨榆的手轻柔着
“娘。。。”
“羽儿，就交给你了。”芷萱慈祥的笑了，她把她与将军唯一的牵挂交到了可以信任的人身上。现在，她终于可以去陪她的将军了
“娘！”书羽冲了上来紧紧抱住芷萱，不想让她走
“羽儿，你有榆儿陪着不会感到寂寞。你那死爹在下面一个人，多无趣，娘也只是去找他解解闷而已。乖，娘要走了，不然你灵舅和语舅姨又要不舍得娘了。”她像小时候那般轻抚书羽的后背，在他额头轻吻，搬开他的手将它递到谨榆手中。
“走了！”她强忍着泪与不舍，带着树下众人消失在夜色之中，“谨川，我把发簪送给榆儿了，你可别生我气啊。”她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