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夕魂节,谨萱记48(1 / 2)

“哥!快看!欧阳府!”小寒玉趴在船舷边探出半个身子,司命在后面死死扯住她,免得她掉下去

斐寒应声走了过去,遥遥而望。妖族的发难、令狐家的背叛、欧阳子弟的死此刻都在他的脑海中化作拨动琴弦的指,撩拨着他似箭的归心,奏响浓浓思乡之音;

前宴上的恨与悲、战场上的怒与血、溶洞中的惊与忧,悬河的寒、冰峰的暖、中峰的决通通化为路引,牵引着他回到那日思夜想的故乡。

他回来了,和他们一起。荣归故里!

飞舟试探着驶入港城口停稳,港城口上司仪带着寥寥几个欧阳族人正候着舱门打开,仪仗队也已就位,欧阳城的居民此刻也停下了繁忙的躯壳,静默在道路两旁。

曲楼不再奏曲,戏院不再做戏,商贩不再吆喝,孩童不再嬉闹。整个欧阳城的时间在此刻为他们的英灵而停止流转。

嗡嗡嗡!

“颂!逝者之名!迎!壮士归家!”舱门开启的同时,司仪嘹亮的声音响起

“壮士秦明!欧阳旁系秦家第三十四代孙!归家!”

“壮士田明!(大娃子)壮士田阔!(三娃子)欧阳旁系田家第一十二代孙!归家!”

“壮士萧晗!遗孤萧月、鲁源鹒之女!归家!”

“壮士欧阳子兮!欧阳嫡系!初代沧沅家主第九代孙!归家!”

。。

。。

。。

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名字响起,在欧阳城上空久久不去,似在呼唤古人的魂灵,告诉他们欧阳府一直在等他们回来

“颂毕!祭酒!落花!筑灵途!引壮士魂灵!”

他身后的那几个欧阳族人上前将手中酒坛击碎泼洒在地面上,桃花酿的香味顿时在整个港城口弥漫开来,顺着风飘香远方。又将一篮子的桃花瓣顺着酒路的方向扬起,与那酒香相随而去。

“礼毕!迎壮士义躯!”

灵和司语抬着第一口棺椁走下灵桥,司命和寒玉紧随其后,在之后便是斐寒和宫雨、书羽和谨榆以及其它灵带过去接应的欧阳族人,也有化身为欧阳族人的龙族帮着将棺椁送下飞舟。

三十三口印者欧阳字样的乌木棺终于回到他们出发的地方。遗憾的是,有十具棺材没有等到他们的逝者,只有一些随身携带之物装在其内。

最后剩下五具棺材中则空无一物,它们也是第一批送下飞舟,走在群棺之首的,毕竟,他们更容易迷路。

“拜!!!”

待到最后一口棺椁抬下飞舟顿好,司仪用尽全身的气力吼叫道,他因竭力而浑身颤抖,甚至那一嗓子差点破音。不过没关系,他们应该听到了,也看到了。

此刻,整个欧阳城的居民有的跪,有的鞠躬,有的颔首,有的祷告,皆在用自己的方式向英灵表达敬意。

“请家主!引壮士路!”司仪双手捧着把匕首走到灵身边,恭恭敬敬的递上。灵接过匕首就往手腕上一割!鲜血喷涌而出。

灵没有理会,将自己的血一一洒在那三十三具棺椁上。

“你们!随我回家!”他对着那三十三具棺椁高喊

“启!”

欧阳灵走在整个队伍的最前面,没有去处理伤口,任凭自己的血滴落在街道上铺就一条血路,出丧的队伍紧紧跟在他后面,未曾远离。

队伍走的很慢很慢,让三十三位壮士在彻底入眠前有足够的时间再看一眼整个欧阳城,再看一眼整座欧阳府。

孱弱微躯力负家国大义,百斤义骨难担思乡柔情。

哀兮,悲兮,残身稀物尚可还,空棺无人,幸有同袍伴。

千千万万欧阳城的居民静默着、悼念着,寥寥欧阳族人无声的行进着、挂念着,整支队伍在欧阳城中冥龙而行,向着城外青山陵园幽幽而去。

。。

“祖地四极,家祖先灵,今天下双分。外,妖族三王狼顾,内,人族群侯相争。战无止,民无生,折戟沉沙,将尸千里。

后,沧沅家祖第八代孙欧阳灵,哀民生之多艰,悲壮士之惜死,然无能变之而愧对先祖!

邃!今日祭祖于东陵,唤英灵义士之归引,以告族袍,纵道途之多舛!虽身死!亦往矣!为家!为族!为天下!无忧!无忌!无生死!”

欧阳灵身着黑袍礼服,站在祭台上双手捧觞,对着身前青山上的万千陵坟深深一拜。台下司语带着欧阳族人举香相敬。

千碑空立诉尽金戈铁马,觞酒入土遥敬壮士豪情。灵将手中美酒泼洒而出,酒香伴着烟气,在那万千碑林上空久久不去,稍过一会后,向着狱河的方向飘去。灵毕恭毕敬的退下祭台,带着众人回到欧阳府中。

“娘亲,其它族人呢?”斐寒跟在司语身后问着

“我也不知,可能都被你爹派出去了吧,比如那玄铁卫都只剩下一半了。”司语有些担忧的说道

斐寒沉默了,无言的跟随着队伍行进。

往昔的夕魂节,欧阳城内的戏院会上演各种英雄事迹,到了夜晚,街道两旁摆起小铺贩卖小食,戏班子也会从戏院中搬出来在街上演绎。

最后会有千盏明灯升上夜空,与陵园遥遥相映。所有欧阳族人都会走上街头要么帮衬戏班子演绎故事,要么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回顾族史,缅怀先烈。

“今年缅怀祖辈先灵的夕魂节好是冷清,都看不到几个欧阳族人。”谨榆与书羽在人群中漫步

“只有欧阳族人少了些,还是挺热闹的。”书羽辩解到

“也是。。。诶哟!”谨榆蹲伏下身子,感觉小腹又是一阵绞痛,书雨赶忙把她扶到一旁歇息

“可恶!早知道就不吃那么多了!”谨榆捂着小腹说着,书羽好像意识到了些什么,但不敢确认。过了良久,谨榆才悠悠转好

“嗯?娘?”谨榆有些惊讶

“啊?鹤娘不是。。。”

“哎呀!是你娘!”谨榆气鼓鼓的指着一处戏台说着,书羽看去,那处戏台并没有在表演英灵往事,而是在叙述那名满天下的《谨萱记》,台下一位妇人身着嫁衣,痴痴的看着台上戏子舞枪弄棍

“我本娇娇女娥,闺院葬花,拾兰听曲。怎奈巾帼覆甲,战沙场,染妖血,镇守狱河十余载,不见谁人使我愿重拾那针纺。”

“娘!”“娘。”谨榆和书羽走到那妇人身旁叫道

“啊!羽儿!榆儿!你们多久回来的?”那妇人反应过来,牵着二人的手问道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