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98(2 / 2)

也就是说,可能祁悯见到太后的那一刻,庆国太子就知道了祁悯未死的消息。

楚彧看着祁悯与太子越来越远,他的手越攥越紧,最后,发泄情绪一般,起手猛地将剑刺向一旁的树干。

周围无一人敢发出声响。

楚彧呼吸微重,狼一般注视着前方,他拔出剑,扯紧缰绳,“走,回使臣府。”

……

太子府,侍从打开巍峨朱红的大门。

待太子入府后,精兵立刻将府的周围守得水泄不通,明着都有这么多守卫,暗处更蹲守百余名暗卫高手。

进了太子府,就仿佛进了一个铁笼子,没有主人的允许,饶是祁悯武力再高强,也难以脱逃。

士兵不知将霍无双带到了何处,祁悯走在狭长甬道上,不知太子要将她带到什么地方。

折磨她也好,利用她也罢,只要她能看着霍无双和文夫子安全离开,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能接受。

湖面上的冰已经渐渐消融,有二三侍女在湖边,身旁放着木盆,像是在浣衣。

檐角上还悬着过年时的红灯笼,有几个灯笼的穗下系着铃铛,叮叮当当,犹如碎冰破开的声音,荡走了几分压抑。

书房的桌旁,有烧得正旺的火盆,屏风上两大朵墨色的牡丹被火光缀出一点颜色,太子解下大氅,又命人倒了茶。

待太子屏退左右后,还没等祁悯说话,太子率先发问:“你可知为何皇恩消弭,父皇非要置路家于死地?”

祁悯答:“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太子道:“二十七年前,先帝自立为王,路老将军随先帝出征,旌旗麾上,吞狼驱虎。”

“直至一次作战失误,先帝困于敌营,路将军率精兵解救先帝,最后孤身战千百人,硬生生策马将先帝带了出去。路将军受刀伤无数,整整躺了半月才能下床。”

“而先帝获救后,却发现自己的亲生儿子,也就是父皇,帐外为先帝备了棺椁,帐内却是一片莺歌燕舞。先帝大怒,当下认路将军为义子,拔刀要以父皇颈上血为祭。”

“先帝只有父皇一子,若当时不是路将军拼命阻拦,父皇早已是荒坟下的一具无头尸骨,而庆国的江山,怕是要改姓路了。”

“自那以后,父皇心思收敛,习起了治国之策,但那件事已成为父皇内心越不过去的坎。”

“父皇老了,老糊涂了,忘记了国需良将,以致如今奸臣当道,国运混乱。”

庆帝由于二十几年前的事,对亲情早已失望,如今自己的儿子为了皇权相互厮杀,而他就是推波助澜的那个人。

内心的芥蒂随着时间越长越大,看着路谨声望越来越高,庆帝畏之而除之,除之而后快。

祁悯拧了拧眉:“所以你想说什么,你想说路家覆灭是注定的?”

太子叹了口气:“要你路家死的人,从来就不是本宫,而是父皇。你不要将本宫视作洪水猛兽,本宫希望能将一切都与你解释清楚,再让你考虑,究竟是帮本宫,还是帮十弟。”

纸上的墨痕干了,太子盯着桌面,眼神幽幽暗暗,“路祈明,在你看来,十弟是众望所归的君主吗?”

祁悯没想到太子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起风了,灯笼下悬的铃铛如银子般闪亮。祁悯看了看窗户,外面透进来的光澄明。

杯盏中的茶半温,太子靠在椅背上,在等她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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