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诱饵 37（2 / 2）

他道出内心疑惑：“殿下为何笃定末将会输？”

太子已然起身，周身虽萦着淡淡病气，眼中却是深邃凛然。他慢条斯理系好披风，红丝绦系的玉佩相互敲击，发出泠泠声响。

“郡主她，可不是一般人。”

一辆朱红马车缓缓驶入城门，原本只有马蹄声的四周又喧杂起来。

马车内，裴景歌望着祁悯，祁悯手里抓了把焦糖瓜子，边磕边看窗外风景，仿佛从未在意方才发生的事。

他终是开口：”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祁悯闻言星目流转，莞尔一笑，“有什么好问的，每个人都有苦衷。”

“祁悯，你是不是觉得我软弱不堪，仅是一场谣言就将我击垮了？”

不等祁悯回应，裴景歌自顾自地往下说：“我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但是当曲赴戎也质疑我时，我却承受不住了。”

“我的武功皆是曲赴戎所授，山阳城的那把大火，他为了救人，被烧断的房梁砸了双腿。当我再去看望他时，他坐在轮椅上，冷冷地问我，当时我去哪儿了，是不是逃了。”

他的眼前渐渐浮现少时曲赴戎教他武功的场景。

五冬六夏，春去冬来，那个高大的男人在他厌倦的时候诫勉他，在他忘乎其形时批驳他。

曲赴戎在他心里，不仅是良师，更是至亲的兄长。

祁悯问：“你没向他说出实情吗？”

“曲赴戎不信我，也不许我再踏入开国公府半步。”裴景歌惨笑一声，“我自然知道长京城的谣言是从开国公府讹传的，可我百口莫辩。

“然后我就突然觉得——真没意思。”

“打那以后，我便不再前去戍边。我在长京城声名狼藉，但我不在乎。可是苍世锦自幼与我交好，他不能因为我而被旁人诬蔑，我便决心不与他来往。”

祁悯听完前因后果，沉默了一会儿，终是叹了口气，“在我的故乡，有这么一句话：是非在己,毁誉由人。山阳城之事，也有我的责任，裴景歌，对不住。”

裴景歌眸光微动，支了头淡淡道：“没什么对不住的，我该谢你，是你救了我一命。”

气氛微微低迷，祁悯顿口无言，掀开帘子望向流水般的长街。

马车在尤府前停下，裴景歌淡淡笑了，“祁悯，我现在的名声对你的影响不好，日后我还是……”

祁悯插言：“日后，你无聊了，就来寻我玩儿。”

“可是……”

“我在长京无亲无故的，任旁人怎么说，我都不在乎。”

裴景歌凝睇她的侧脸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好……”

祁悯撩帘下了马车，看见府门前守着一队侍卫。

领首的侍卫迎上去拱了手，“郡主，我等奉大将军令，接您去将军府暂住。”

“知道了。”祁悯应下。

裴景歌紧随其后，闻言，眸色暗了暗，不悦道：“这大将军对你倒是颇为上心。”

“裴将军若要寻我，就去将军府吧。”祁悯笑道。

裴景歌想到楚彧就不爽，他冷哼了一声，“那我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