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上（1 / 2）

几天后的清晨，天还是灰蒙蒙的，隐约间有雷声闷响。彭荫上站在屋檐下，用手指感受了下风的湿度，不见有下雨的迹象。

村寨恢复了平静，一匹快马翻山越岭而来，远远的，雄厚的声音穿透而来，马背上那人加快了速度，对彭荫上打了个招呼。

邹都胜身上沾满了露水，这是个精壮的汉子，头上裹着黑布，面颊消瘦，眼角微微上扬，还有一张家族遗传的厚嘴唇。

他背着一把步枪，沿着林间的小路纵马下山，来到了房屋门前。彭荫上早已打开了院门，笑着欢迎他。

“表哥，你不必这么早就来的。”

“都在等你的消息，我要是不摸黑走，你怕是一上去就会被围住。”邹都胜说话很急，直接牵马进了院子。他接到彭荫上的消息时，家里人七嘴八舌商量了很久，最后认定不能给彭荫上添乱子，要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把彭荫上给接来。

看来局面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复杂，彭荫上乖巧的点点头，问道：“有人来找麻烦了吗？”

邹都胜苦笑着回答：“人确实多，不过他们没敢进洞里。”

两人刚见面不久，彭易上牵着两匹马赶来，也没多说什么，将其中一匹枣红色大马的缰绳递到了彭荫上手上。

然后才对邹都胜说道：“表哥，别让小妹出事。”

“我晓得的，只要我脑壳还在脖子上，小妹就不会受一点伤。”

邹都胜利索地翻身上马，彭荫上戴上斗笠，搭着彭易上的手坐在了马背上，两人朝着彭易上挥挥手，扬鞭上山而去。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茨镇，那是一片高山上的宽广平地，海拔很高。但正所谓一山还有一山高，在这片平地上再度挺拔起更高的山峰，所生成的巨大山脉环绕出这片富饶之地。

周边山高林密，众多溪流汇聚于此，灌溉出的数万亩良田一望无际，如此得天独厚的条件下，共同造就了一个人口组成复杂的大规模乡镇。

最重要的是，茨镇除了是高山众多村寨的中转站，同时也是陵山母亲河的发源地。

春夏季节，流动在外的河水其实连茨镇总水源的三成都无法占据，更多的雨水是被吸收进了山脉里，山的内部有一条更大的河流。暴雨倾注之时，茨镇人总能听见山中河流的奔淌，以及一个巨大生物翻身所产生的，如同地震一般的动静。

老人们总说，山是空的，茨镇只是湖水中的一座小岛。

两匹马在崎岖的山路上前行，地势变得陡峭后，彭荫上和邹都胜下马，速度也慢了下来。

紧贴着崖壁，彭荫上勒住缰绳，以防马腿打滑。一边思考着之后的事，她轻声问道：“表哥，现在洞口是由哪个家族把守？”

走在前面的邹都胜抽出砍刀，将那些荆棘砍落扔下山崖。“现在已经没人看管了，土老师去年来过一次，让我们不要围着这个地方。”

“老师吗？”彭荫上不禁有些疑惑，这事她可没听说过。

邹都胜接着解释：“不是你老师，是洛山的那位。”

“洛山……他来干什么？”茨镇的蓄水洞是彭荫上看管的地界，就算是土老师来，也必须跟她打个招呼。彭荫上面露不安，从以往的经验来看，大概率没什么好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