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双线作战（1 / 2）

天渐渐黑下来，夜色向山顶汇聚，直到吞噬最后一抹光亮。抬头眺望，淡色的、剔透的天空上，繁星跃动，加深着夜的寂静。

宴席还未收场，老人大多去休息了，只剩下了狂欢的年轻人与一些早忘了自己姓名的酒蒙子。情歌一首首开始了对唱，小弟彭毕上在人群显得很局促，他实在不是唱歌的好手。

“岭接岭来山连山，寨接寨来乡连乡，河接河来浪连浪，情接情来荡又漾。”

这小子，被人骂了还愣着。彭武上带着笑，眼神惺忪地看着他们，他有些醉了。

他不知道弟弟妹妹们是否也跟他一样，曾经幻想过爱情。小弟彭毕上遇见漂亮女孩时会脸红，至于彭易上和彭荫上，似乎对这些从未产生过兴趣，看来也不能指望他俩来繁衍家族。

眼见天要黑了，交谈许久的两兄妹穿过大堂，来到后院里打开了那栋小屋。原本这里是用来烤烟的烟房，寨子人口增加后，土地都种上了粮食，这里也渐渐荒废，被彭荫上直接征用。

这种长方形房屋的通风构造很适合悬挂物件，下方还能腾出空间来放彭荫上的私人物品。

走进小屋，里面收拾得很干净，几乎闻不到什么异味。一个水缸，几张桌子，整齐密封的书架，以及墙角里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便是房间里的所有物品。

除此之外，便只有抬头才能看见的，一层又一层悬挂在柱子上的干尸。

场地是彭毕上帮忙布置的，费了彭荫上不少心思。

打开机关，绳索缓缓下放，一具臃肿的还未死透的尸体被放平在桌子上。那尸体水肿严重，厚实的皮肤接近透明，体内满满当当的，像是塞了不少奇怪的东西

彭荫上上前为自己的哥哥展示，声音还是那般软糯，“这是浆糊鬼。”

一指划开尸体肚皮上的缝合线，漆黑的淤泥裹挟着稻草翻涌冒出，发出腐烂的气味。彭荫上直接用手伸进去掏了两下，挖出一块跳动的肉块，交到彭易上手上继续说道：“泥鬼其实有内脏，只是不好寻到，或者是被压碎混进了淤泥里。”

轻轻捏碎那块脏器。对于这种怪物，彭易上比彭荫上更加了解。他是夜行人，消灭陵山里的众多怪物，是他的天职。

不过他还是很好奇小妹做这些的目的。只见彭荫上放下另一具肉质更新鲜的尸体，这尸体风干程度更深，不像是怪物，也没发出任何动静。掀开肚皮敞开，里面空空如也，仿佛被人掏空了一般。

除了各种内脏，里面骨头、肌肉俱在，干净的就像是被一个老屠夫精心打理过。

“这是大哥上次带回来的，当时人还有动静。我切开肚子，里面全是一种透明的不断摇摆的虫子，虫子吃掉了他的内脏，还代替了他内脏的功能。”

彭荫上边说边挪开水缸上的木盖，见她有些费劲，彭易上走上前直接把几十斤重的木盖给提了起来。彭荫上翻了翻衣袖，搅动大缸从里面抓出一具标本，那是用血水染红填充的长达五六十厘米，长满了触须的蠕虫类生物。

彭易上眉头紧皱，他已经认出了这是什么，放下木盖后直接扯下一根近一米长的坚硬触须喃喃道：“摆头虫，老人们叫摆脑壳虫，传闻寄生在人体成年后，会破体而出，然后套着人的脑袋离开。”

将虫子标本放进尸体的肚子里，彭荫上还表演模拟了一下虫子代替内脏的工作过程。“没错，现在我们山脚下的那条大河里，全是这种东西。”

意识到陵山出了危机情况的彭易上眉头一皱，连问道：“死了多少人？”

“没统计，我已经通知了各寨主，人数应该不会太多。”彭荫上蹲下身子，主动拾起一根铁链交到彭易上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