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遗迹14（1 / 2）
“大哥怎么去了这么久，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大助摇头道：“以他的实力不会出事，注意我们以后要称队长。”
“真有必要么？”
“我们急着参加任务为了什么？”
“前程！”
“女人！”
“人上人！”
众人纷纷答道。
“这些只是成功后的衍生物，我们目前最需要的是进入编制，体制内外最大的区别就是规矩。”
“是啊，是啊，规矩，”北川和登挠头道：“队长入了体制，多了太多规矩，称呼变也就算了，感觉人都变矫情了，换以前哪有些顾虑，我们兄弟早办完事了！”
说话的是个头戴鸭舌帽的年轻男人，身着浅色卫衣，嘴角有一道刀疤。
岳文：“不说这些，我们一路走来，该受的罪也受了，不至于真的原路返回吧，什么危险横竖一条命。”
“也是，说来说去，应该没有兄弟反对执行任务吧！”和登压了压帽檐，学着奥稔的模样环视众人道：“都给个痛快话，一会儿队长回来直接开干！”
在场的其余六人异口同韵，纷纷表了态。
“诶！”小纪突然大叫：“头，不，是队长回来了！”
奥稔面带微笑地询问道：“怎么样，完成任务还是原路返回。”
“咱兄弟的字典里可没有孬种两个字！”
得到众人的肯定答复，奥稔微微颔首，此时他内心并不好受，他前半生说谎无数，有时他自己也分不清什么时候是真话，什么时候说的假话。
如果用一句话概括他的人生，那么‘真作假时假亦真’将是他一生浓缩的精华。
可当下，他没有虚情假意，他上进不假，希望兄弟们陪他搏命不假，可他所言放弃任务也是真情实意，人是很复杂的动物，具有多面性，他也说不准兄弟的命和心中理想哪一个更重要，他不愿主动去衡量，也不愿轻易放弃心中愿景。
于是，他导演了一次根本不公平的投票，利用兄弟们需求安稳的心理，特意到此才让一众人决断，他当然明白沉没成本与从众选择，或许他知道的，他根本没有给他们选择的权利，这也是一次欺骗，不过骗的是他自己。
这一步走出，不知道最后几人能生，几人能活。
一将功成万骨枯，当先斩断地是自己的人性。
“既然决定了，那便不可反悔，我们需要立几项规矩，违者天都容不下他，”奥稔眯眯眼一如平常，他环视一圈，众人皆埋首，无人与其对视。
“第一，听从安排，可以能力不足，但不允许大意失误！第二，有关本次任务的信息一个字也不能向外透露；第三，我们是兄弟要共同进退！听明白了吗！”
“明白！”众人异口同声道，从他们出生到现在，人生第一次这么整齐的应答，这一刻，他们真像极了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
“很好。”奥稔脱帽，面带歉意的微笑：“这次任务关乎我们所有人的身家性命，我必须严肃对待。”
“队长，我们理解。”小纪捧哏道。
奥稔颔首继续道：“任务最初的目的是寻找失踪的人员，可眼下的景象大家也都看到了，适才我已将情况上报，最新任务，探明本次恶性事件的始作俑者，尽可能挽回损失。”
“实不相瞒，我刚才一人进去是存了杀死那个女人的想法，你们知道君莎家族的背景庞大，我不想牵连弟兄们，但是，和她交谈一番，我发现她别有用途，对我们十分关键，所以我额外给兄弟们一个任务，护她性命。”
和登嚷嚷道：“大哥不需和我们解释这些，我们相信你，你说打那儿我们兄弟就打那儿，至于那个女人，不碍事就仍她去了！”
大助面无表情地狠抽了一下和登的后脑，那顶灰色鸭舌帽险些飞出去，和登吃痛回头怒视，只听大助默默道：“称队长。”
和登先瞪了他一眼，而后回头看向奥稔讪讪一笑：“队长。”
奥稔戴上软呢帽，发号施令道：“我刚才进村寻探，没有发现非常危险的存在，总体还算安全，只是，行进途中仍需保持警惕，这里有幽灵系宝可梦出没得迹象。”
小纪弱弱地举手问道：“队长，这儿荒郊野岭的，还被毁成了这幅模样，不像有实验室的样子啊。”
大助皱眉看他，脸上横肉抽动：“愚蠢，都说了是秘密实验，怎么可能建在人尽皆知的地方。”
“秘密实验？那帮高尚人种也喜欢弄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梅田朝一双手环抱打趣道。他一路上颇为安静，此时确定了任务，心定了下来，倒也有了些许闲心。
“谁没点秘密，再说，咱这票干完不也是上等人了？”和登一手揽住朝一的肩膀，神色揶揄。
大助：“闲话少说，眼下这片村落毁得彻底，狼藉一片，恐怕寻不到甚么线索。”说完他转头看向奥稔，知道他有话要说。
“放心，我已找到实验室入口所在。”
众人进入废墟，踩踏碎石，鞋面与石头摩擦，发出咯吱声响，打破了这片废墟之上的宁静。
“滴答。”
奥稔摊开手掌，雨滴落在他的手心，冰冰凉凉的。
“落雨了。”
大助持伞站在他的身后，被他拒绝。
“不必了。”
他昂首示意众人前看，一道血色箭头指向一栋孤零零的小楼残骸。
奥稔率先踏入其中，见地上又一道红色箭头，一旁还有些痕迹，知晓君莎已提前进入，没有按约定等他。
‘可悲的女人，但愿她长久。’
奥稔打开战术手电筒，反手握着，沿螺旋楼梯缓步下行，大助紧跟身后，其余众人三人一组排成战术小队有序跟随。
数道银白光柱四射在实验室大厅，见到了一个残缺的燃油灯阵，他们依稀辨别出原来的图像是‘R’字母。
“火箭队？”
“这臭娘们怎么提走了两盏灯，这不有意破坏案发现场嘛，亏他还是个警察！”小纪一边抱怨一边提起一盏燃油灯，好奇地打量起来。
奥稔从旁经过，斜了他一眼：“珍惜生命，别毛手毛脚的。”
小纪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脸色骤变，手下意识松开，啪一下，燃油灯坠落地上。
和登从后按住他的肩膀说道：“冷静，小心，谨慎，你这辈子记住这三个字错不了。”
“这不三个词么，而且都一个意思。”小纪低声嘀咕。
“纲良，朝一，和登，你们负责左边区域；大助，岳文，青延，右侧，小纪跟我走，一刻钟后在此集合，其余事项照旧。”
众人领命四散，奥稔走了一路尽见些无头尸体，心想或许救不到甚么人了，有价值的物品也被洗劫一空，实验仪器尽数毁坏。
“这些家伙的手法和我们有得一拼啊，啥也不给留，真他娘的晦气。”小纪一路嘀嘀咕咕，看着损坏的仪器，心疼不已，这可都是钱啊。
“小纪。”
“队队长，您说！”他以为抱怨的话被奥稔听见，要挨训了，根据往常经验奥稔叫他全名绝对是有坏事要发生了。
他正准备张嘴道歉，不料啪的一声，他的脸已被扇侧了过去。
奥稔反手又抡了小纪一巴掌，两下彻底将他给打懵了。
小纪不知所措地捂住脸后退数步，结巴道：“对对不起，头头儿，我我。”
奥稔上前，小纪以为又要挨打下意识后缩，抬手挡脸，不想奥稔只是帮他理了理衣领，静静看他。
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小纪，我不愿再继续以前的生活，那是一种很糟糕的生存方式，你还年轻，可能不懂，但等你到我这个岁数，不，也许你要比我现在的年龄更年老些才会明白，那些事情并不值得炫耀，更不适合常挂嘴边。”
奥稔说着说着突然轻笑一声：“那些事情，实际上并不酷。”
说罢，他继续向前走，小纪一脸懵逼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满是委屈，深感莫名其妙，“队队长，等等我！”
两人细致地探查了这片堪称地狱景象的实验区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线索，可有一点让奥稔狐疑，因为地下实验室排风系统被破坏的缘故，空气不流通，多数地方落了薄灰，可以推断距案发时间已过去数天。
可细想又觉不对，从现场破坏程度看，当时的战斗十分激烈，实验室毁于一旦，满地残骸之上覆盖的本应是碎石沙土而非如今所见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