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其十一 灰喉:归巢11(1 / 2)

最后一抹斜落卷着散落满地的温暖,浸染起天边橘红的火烧云。它似是留下眷恋,留下不舍。

对于自己即将归向一望无际的海平面之下,它应是孤独,应是无奈,却并不寒冷,并不厌烦。而向那飞去的海鸥却是不停歇的躁起,催促离家之人返航的呕哑。它们不愿让这最后一抹光亮领着更多人,坠入即将到来的漫漫长夜。

缓缓行驶在曲折海岸山崖路道上的轿车里,少女合上书本隔着茶色玻璃望向这份景色。她用纤细的胳膊撑起拥有白皙皮肤的脸颊,灰色及腰长发柔顺不失光泽,几段发梢轻轻搭在修长玉手的手背上,显得松散随意。

她半闭起并无神采却恍惚的青提色眸子,惺忪里带着些许疲倦。加上不经意从樱色唇间呼出的氤氲热气,更让她看起来慵懒散漫。

“日落,好早啊。”望着窗外她微微颤动起双唇,小声呢喃着,“海鸥飞向落日,是有归处可去?还是单纯喜欢有光的世界呢?”

驾驶座上年过半百的司机听见了些声音的响动,抬起他那和年龄相符,有些苍老的淡灰色眼睛。从后视镜中瞥见少女的神态之后,心中难免涌现一些担忧。因为,那是一种厌恶某些事物到极点的神情。

“毕竟这是冬天了啊。”老人缓缓开了口,想了想还是说了下去,“不要紧吧,灰喉。”

听见他的询问,少女转过脸颊,闭起眼并朝着他挤出一个不算僵硬的笑容:“嗯,没事。只不过是对回罗德岛感到不知所措罢了。”

不,不对。她心中埋藏着的,不止这些早已习惯的罗德岛“琐事”。司机顿了一下,犹豫着将话说了出来:“你并没有习惯一个人,还在想他吧。”

当话语清晰没入耳中的瞬间,她愣住了。心间的跳动也似是漏了几拍发出一丝微痛。他….是啊,那个一直存在心中,已随着时间有些许淡去情感的来源。少女苦笑起来,遮掩着回答:“或许吧,但或许习惯独自一人,对彼此都好….”

少女转过脸去,不愿再说任何话。司机也知趣的打开车载CD,切到一首还算欢快的乐曲,自顾自打起节拍。可过了不久,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杂在这份歌中无法找寻…

于是,他便装作毫不在意般,带着少女赶着落日,驶离渐黯黑幕。带着她回到某处,也似是忘我的追逐着光亮。

而她或许没有意识到不自觉发出的叹息,只是瞥了眼放在双腿的书本,接着无奈摇下车窗,望向蒙上灰暗薄纱的天边。低声呢喃着:

“这样,就像海鸥一样。”

•••••

【如何概括人的一生?】

【走一段漫长的路,结识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寻找托付生命的灵魂伴侣……接着,再走一段不那样长的路,曾经的志同道合因岁月而渐渐淡去,相互扶持的伴侣也总有先后逝去。】

【最后,在路的尽头停下脚步,回首过去却发现最后依旧独自一人。】

【其实,只是回到了开头,重新开始一段相同的人生。】

【人最终都会回到诞生之时的最初——孤独。】

【少女明白这份孤独会贯穿一生的始终会让一幕幕温暖幸福变成一次次凄冷无奈。】

【于是,不再抱有情思,不在同人海前行。】

【这条注定寂寞的路便是她的选择。】

“我们应当很好的活着,不去打扰他人,结束一生,因为活着不是让他人感到不悦。”

男人放下笔,默念着刚刚写下的最后一句话。接着闭起眼,劳累地靠向松软的椅背,静静呼吸着空气。

不一会,他强撑着睁开沉重的双眼,用冻红的双手将桌上的稿纸一一理齐后,自言自语起来:“这样的话,小说就可以完结了….不过从时间上看,完结的也是挺凑巧啊。”

完稿的喜悦不觉间为疲倦的身躯带来些许兴奋与舒畅,他下意识的看向身旁,正想对着某些人分享自己的成果时,便愣住了。

空荡荡的身旁不曾有着他人驻足或存在的影子,可在他眼中似是依然留着她存于此的场景。从而,笑容变得有些苦涩,他这才想起,有的人已经走了许久早就无法望见她的背影。或许我们已经错过。

其实每个人都曾遇到过想见的人,只是当时彼此并未做好准备,故而遗憾擦肩。

他明白这个道理,也曾在自己与他人身上或多或少见过这个事实。诚然,人们总是喜欢从不那么动人的爱情悲剧里,寻找梦中的永恒。

男人苦笑着叹了口气,晃晃悠悠的批上厚重的棉衣,向门外走去。

“过去的已经过去,就算满是遗憾与不甘,那也只是过去。大多数人会向前看向前走,倘若只被过去束缚,那人生也只剩下些寂寞。”他低声呢喃着,像是对一些问题的不解。双手却又不经意间抚摸了下系在腰间挂扣上的灰色羽毛。

残阳从窗外投来一丝昏沉的光亮。它似是慵懒着擦亮男人桌上的一切,将其显现给这片大地。其中最惹人注目的便是金色相框中,那张两人的合照。上面清晰的刻着一些东西:

“lonely。love。Greythroat。never。”

•••••

回到这里究竟是对是错呢?

当不久前,我拿着行李和书本下了专车,站在罗德岛空荡荡入口的对面时,这个问题便不由自主的从脑中浮现。

可即使是能在战斗中数次从绝境中逢生的大脑判断力,也无法给出答案。对?错?

或许,当我思考….不,出现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意义。

说来奇怪,在冬夜里这样待着不动,却感不到一点寒冷。虽然提前通知过阿米娅自己的行程,也早就做好无人迎接的准备,但….为什么?为什么总有一份想让他出现,笑语相迎,对自己说上一句“好久不见,以及欢迎回家。”的….幻想?

是幻想?还是真的期待?

想不通….于是,我抬起头仰望阔别已久的这片罗德岛的天空,望着追逐自己而来的黑夜,望着稀稀疏疏不那么耀眼的星星,望着打起熟悉灯火吸引目光的建筑,望着光亮中穿梭的身影…

只有一瞬,看着那道身影,却浮现了离开的这些年从未有过的寂寞与孤单,以及心中泛出的阵阵刺痛。

是因为即将回到过去的人潮而感到的不适?是因为对他的感情存在感到不舍?还是因为对那个不知如何解答的问题感到恐惧与不安?

不明白….又是一个个无法解答的问题。

没想到,曾经无数次独自一人度过的黑夜,自己无比熟悉习惯的黑夜,此刻是如此陌生,令人泛起惆怅。

这种惆怅混在映上面的的灯光中,似是照着自己散落的过去与情感,一地苦涩。

渐渐,我放空思绪,不再去想一个接一个袭来的问题。这种方法说好听点叫从长计议,往难听了说叫逃避。虽然我还挺喜欢这两个字的称呼。

当时,初次使用这种方法时,很难真正做到不去想事情与问题。但随着次数增加,也是在数个像这样身无旁人的夜里,我渐渐做到了。成功将安静的逃避变成了习惯,连话语有的时候也成了一种多余。多余的让我觉得,同他人抱有期待的解释是一件麻烦事。

是啊,麻烦事。麻烦到,连他们的议论与恶语都不想去做出反驳的行动,无论是语音还是实际措施…

放空思绪的时间里,几乎所有感知器官都失去了功能般麻木,只剩下从耳边传来的关于风的呼啸声。

我就这样逃避着,不知会等多久才能有人发现并带着我前进。又或者更本没人愿意发现,只是将我遗弃在这片黑夜之下。

本打算就这样站到天亮,至少天亮应该就会有人发现…

当然,本应该是这样。但我没想到,有别的声音杂着风袭入耳畔。这声音并不算清晰,却也不算悠远,它仿佛是突然降临下来,在这世间呼唤着些什么般,急切而又怀念。

不知道为何,渐渐我听清了,“灰喉….”

那熟悉的呼唤声,同几年前一样,曾在人海嘈杂中同我前行,曾在世界阴暗角落将我寻找,也曾在不道而别时送上我一段不那么阴冷的行程。

明明之前是那样对过往不报有期待,认为这几年来相伴已久的孤独,可以替下那些十分幸福温暖的回忆。

但果然,还是不挣气的选择了思念啊。因为我似乎明白,这里并不只有风。

我缓缓睁开眼,准备好了面对来自过去的悲伤与遗憾。可….当我看清时,却是另一位熟悉的人站在面前。

她轻轻朝我挥着手,嘴角微微抬起:“灰喉,抱歉来晚了。”

“阿米娅….”我有些愣住,原来刚刚只是幻听吗?偏偏是在这种时候啊。

“怎么了灰喉,是几年不见有些认不得我了吗?”她微笑着抬那双清澈湛蓝的眸子注视着我,那双眸子里同几年前一样纯粹,不被任何杂质尘埃污染。

“不,我只是发了会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阿米娅,让我说不上的安心。”让自己安心这倒是真话,因为她的温柔与坚毅在很久之前就让我所见识。

“嘿嘿,还好啦。不过,你倒是变了不少啊,灰喉。”

“有吗?”她的话让我开始思考自己现在的外貌,“具体来说,是哪呢?”

“嗯….总感觉给人一种更难以忍受寂寞的样子。”她看着我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没有说下去。只是思索了一小会,露出安慰的神情继续说道:“不过,也许精英干员就应该是这种感觉吧。”

“可以不用安慰我的阿米娅。如果要是让其他精英干员听到这因我而来的评价,估计会怀疑自己平常的为人处世吧。”作为唯一一个晋升精英干员后却从不回岛的人,我十分清楚那些人,会对自己作何同过去差不多的评价。

听见我的话,她的两只褐色兔耳朵垂了下去,脸上的笑容变得些许勉强,“抱歉….”

为了不让她感到不安,我只能强硬的拉来话题:“没事,我也并不在意这些。只是为什么突然传唤我回来?”

“啊关于这个的话,我们还是先回去再说吧。不然冬天的夜晚可是会把人冻坏的。”阿米娅看了看我,微微笑起走到我身边,将她身上的外套脱下批在我身上。

“不,不用我不是很冷。”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想推开拒绝。也想告诉她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夜晚。

但她没给我这个机会,强硬推过来后又拉起我的衣角,慢慢牵引着向罗德岛走去。

在几分钟的步行路程后,她回过头冲刚踏进罗德岛的我笑了笑,“欢迎回家,精英干员灰喉。也欢迎因你而来的烟花节。”

莫名的不知所措蔓上了全身,但她的目光瞥向前方,也拉了拉我的衣角示意我看向那里…

或多或少熟悉的面孔正在那搬着一箱又一箱的物品。从外表和商标来看,应该是从某地批发来的烟花。但这么多量我还是头一次见,便没有控制的露出了惊讶错愕的表情。

“因为是过节要用的啊。”她站在我身旁,似是看穿了我的想法。

“过节啊….烟花节也要到了啊。”每年11月14日是泰拉大陆上最热闹也是最祥瑞的日子——烟花节。

在我的记忆里,人们会迎着升起绽放的烟花走到室外,祈祷未来的平安喜乐。可这几年,我倒是因为觉得没必要而放弃了这个节日。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上一次同别人过节是什么时候了呢?应该是那次没有说再见的分别吧,毕竟能从背后映出自己倒影的烟花,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绝对是忘不了的。

“应该有些明白我传唤你回来的原因了吧,灰喉。”

我点点头,有些无奈的说道:“以工作的名义喊我回来过节,也只有阿米娅你能想出来了。”

“嘿嘿。”她看着我傻笑了一下,“不这样做,你怎么肯回来呢?”

只是因为在厌恶着些什么而已。想这样回答她,回答这位能让自己安心的朋….不,熟人。我并不是不想将阿米娅放在朋友这种重要的位置上。只是认为,她身为罗德岛的领袖不应该同我这种人做朋友。这种因厌恶着矿石病从而厌恶自己的人。

想到这,我忽然察觉到了周围有异样的目光盯着自己。不用探究就明白,那是来自那些发现我回来的人,这些一直讨厌着我的感染者们所传来的不解与鄙视。但其中,又有一丝的….“异样”。

渐渐,我感到恶心,甚至有点反胃,而且由记忆致使的心中疼痛更加明显。还有一整恶寒。

但还是强撑着笑容回答了她之前的问题:“因为这里真的很冷啊。”

是啊,第一次让我觉得夜晚是这样的冷。

•••••

“听说了吗?那个离岛很久的精英干员回来了。”

“我也知道诶,但是那个干员据说风评不是很好。有传言说她曾经因为歧视感染者而被逼的离开。”

从几天前阿米娅告诉我,她可能会回来时,岛上也几乎在同一时间传出这些话题。同过去她在时几乎毫无差别的议论与恶语。

我叹了口气转过头望着他们说道:“差不多行了,再怎么说灰喉也是实打实晋升的精英干员,不了解她的过去的话就别.…”

我停住了,因为意识到自己没资格为她辩解。我错过了也失去了这样的机会。

“抱歉,博士。我们会注意的。”他们说完便跑开了。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我有些想起来以前,她没有离开的时所受到这些议论,自己却应害怕自己的立场会给她带去更多的麻烦,所以没有为她站出来。只是默默陪在她身边承受一切。

明明自己是她最信任的人,是她愿意托付一切的人。

或许那时选择离开,也含有失望的原因吧。毕竟连一声再见都没留下。

“烟花也没回头看一看啊,明明是11月14号。”我自言自语着,感慨起来过去。似乎有些被来自过去的束缚重新缠上。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人在面对昔日里拥有缤纷色彩的幸福回忆时,只有无能为力的惆怅。而且现在隐隐约约觉得没法将她放下。

矛盾了啊….之前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啊。但是好想再见一面…

我独自走在长廊里,一遍又一遍。只希望这最后的余晖在落下前能带来最想见上一面的她。仅仅只是见上一面就能明白答案的话….仅仅只是一面…

于是,深邃黯淡的夜幕降下,让我看不清外面的世界。孤月本应挂上一丝皎洁,却被聚合在一起的霓虹灯所掩埋。就像是过去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独自穿行而过去往世界阴暗角落的身影般,被遗弃被淹没。

这样想着,一股熟悉的不安注于心间,它使遮住窗外景色的黑暗显得格外扎眼。

没有办法,为了看清所有来路,也为了看清阔别已久的人。我开始在一个又一个窗口穿梭,寻找或许没有归来,已有些许变化的身影。

似乎根本没法摆脱过去,像自己说的那般前行。即使是这样,我也还是想告诉她,无论你在远方市井销声匿迹多久,依然有人守候着你…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某一处窗边停下。视线从这投出后便无法再看向别处,没有别的理由,因为她就在那里。

少女闭着眼在那里孤独的站着,只有些许肆虐的晚风拂过她比过去长长了许多的灰色长发。其实,细细观察之后不止有头发的改变,她的身体也比以往消瘦了一些,尽管之前就会纤细娇小。

“灰喉….”望着他,我不自觉的轻声说了出来,感觉自己就像笨蛋一样。因为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明明是不可能听见的….但是想让她听见,想让她知道身边不止又风。

接着,她不可思议的睁开了眼。看到这样,我有些愣住了。她听见了吗?但这个疑问随即得到了解答——阿米娅迎面朝她走来。

果然如此,不过,要是被听见才算是奇怪吧。

看着她们两人在交谈,我松了口气,决定先一步往入口处的通道走去。她们会去那里。毕竟不给灰喉看看喊她回来的理由,阿米娅也会过意不去吧…

“欢迎回家,精英干员灰喉….”

“欢迎回来,灰喉。”我靠在高台的栏杆上向下看去,听着两人的对话自己也轻声附和着。

比起刚刚在户外,她的面貌可以更清晰的看见。除了身形外貌的变化,她青提色的眸子里映出比过往更加混浊的色彩。

而那色彩之中,除了不安与迷茫,又有些往日记忆残存着的幸福。

“原来,你也很矛盾啊,灰喉。”我自言自语起来,心中涌起苦楚并不断刺痛着,但眼下,只能为她投去温柔的目光。

“因为这里真的很冷啊。”她突然这样说道。

很冷吗?对啊,毕竟人潮的温暖暂时还无法给予你。但或许,也只是暂时。

我拿出手机,快速编辑起几条短信发送。接着打开通讯录,拨打凯尔希的电话号码。

在等待接通时,我再一次看向她。那强撑着满是苦涩的笑容,让我明白了那个问题的答案。

不….或许,再次见到她的那一刻开始,那个“被过去束缚”的答案就已经存在了。

我不会再让自己袖手旁观了。

“喂,有什么事吗?博士。”电话的那一头传来了声响。

我长长呼出一口气,有些放松的笑了出来,回答她:“凯尔希,如果我说….我要暂时站在罗德岛绝大数人的对立面,你会帮我吗?”

“呵….会。”

“博士要的话,我也可以帮忙哦。”

电话和身后同时传来回答,我有些愣住,但还是回头看清了这位突如其来的人。

“谢谢你,羽毛笔….”

•••••

灰喉的回答,让阿米娅有些不知所措,她只能回应一个尴尬与不解的笑容,可渐渐她也感知到了四周情绪的愁怨,便想说些什么,但还闭上了嘴。只能接着拉开话题:“总之,我先带你回宿舍吧。虽然这么些年没回来了,但宿舍每天都在打扫。”

“是吗….如果还在老位置的话,我自己去就行。不用给你添麻烦了,阿米娅。”她拿着行李转过身,怀中紧紧捧着之前的书本,向阿米娅回应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灰喉….你。”她明白了,灰喉不想在这种视线下多做逗留,也不想因为接下来一定会发生的事牵扯到身为领袖的自己。她无奈的笑了笑接受了这份好意:“明天见,好好享受下烟花节吧。”

“嗯,会好好享受的。”她迈着步子向外走去,即使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等着自己。少女微微撇过头去,笑着说道:“以及….明天见。”

“对了灰喉,打扫房间是他一直以来坚持的哦。”阿米娅看着手机放松的笑了笑。

他的意思吗?灰喉只是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应什么便向通往宿舍的长廊里走去…

“既然决定这样做了,就别让过去重演啊,博士。”她望着灰喉离去的背影,小声呢喃着,“只是厌恶矿石病而已,仅仅只是。”

离去的少女听不见别人的寄语,正如当年她离开时也不曾有过什么寄语一样孤单。她也正是在这样的孤单下,走过许许多多的路,偶尔见过一些关心自己却无法和他们敞开心扉,只能算作关系叫好的人。

正如现在这样,走在这条不算漫长的长廊里,见到躲着自己从而避让出一条通道的家伙们。

“她回来了啊。”

“还穿着精英干员的制服,怎么晋升的。”

“不过也就这样了啊。”

周围的议论声同过去一样刺耳,而身上的这件精英干员制服也似乎成为了更厚的墙壁,将她与世人隔绝,只有不曾离开的寂寞。一如既往的刺痛着背心。

“这种人当时逃走了,现在啧啧啧…”

“什么时候回去你该去的地方啊。”

“不要在这伤害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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