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宵禁(1 / 2)

甘道夫,应该说是巴勃罗大叔。

这是之后所有庻民被重新驱赶回各自的车厢后,白聿无意间在别人窃窃私语的交谈中获知到的名字。

他吹花嚼蕊的耩地小故事大概率颇得黑制服们的青睐。

否则就不可能全须全尾的回到牢车,更不可能被“恩赐”上一块裂成三小份的奶司酥渣糖。

白聿想,这种糖果的用料一定很扎实。因为即便是在如此森森天,仅仅呼吸就像在吞吐冰碴的环境下,他还能嗅到点引人垂涎的香甜味。

那块躺在黄油皮纸上的褐色小方块安静地陈列在众人眼前。

不起眼的外表,却是所有人杯光鬓影中,焁欨呓语的梦寐以求。两相比对,皛皛悬圃之宴,琼浆桂醑,也不过尔尔。

很快,一只手指皵皲的粗砺大手将碎成不等形状面积的酥糖轻轻捻起,些微颤抖着将它们裹在掌心里,腾空——

望眼欲穿的成年人们追随着巴勃罗的动作。

眼瞅着糖果最后被分到两个孩子和因极寒面色灰紫的,一位顑颔的不成人形的男人手中。他看起来很难熬过基尔索罗至黑石角的路程了。

白聿狠咽口唾沫,实际上他口干到不行,所以这一下差点让他把肺都咳了出来。

他们这辆车厢里仅有的两个孩子此时都因为被分到食物而欣喜不已。

清澈见底的眼睛怯怯匌帀着打量一圈后,也只是用指甲盖捏着一小点,舔尝酥糖的边角料。

两个孩子都干瘦的像山野里光溜溜的猴子。

其中一个,白聿明确的知道是个男孩。因为在棘滩站之前,天气还算燠热时,那个小男孩天天裸着身子在车中做活动。

另一个则穿着麤布做的衣服,孤僻地躲在大人中间。给人的感觉上倒像个女孩。

牛车的轮毂被新上了油,疲劳的公牛犍子们也都喂了烹饪过的秋稬。摆脱土路驶回匝道后,车辆跑得飞快。

一路上白聿都在醒了睡,睡了醒。

他恐怕自己睡了就醒不过来了,但不睡饿着肚子,窝心痛又难受的要命。

后来思索一番,为什么不睡呢?只是游戏,他又不是真的饿死了。

清醒时再仔细想想,这游戏还真是恐怖如斯,他时常都会恍惚自己身处在真实的世界。

担惊受怕,不自觉为了保“命”,就开始畏畏缩缩起来。

像是过了许久,白聿重新于梦中回笼。窷过栏杆缝隙瞻望前方,不远处出现一家挂着明黄色斿旐的建筑物。

有前车之鉴,白聿认出了旗子上的图象是驿站的标识。

但他不喜不悲,情绪平缓的可以。

还记得上次他们所有人被齐齐停泊在饲猪的后院,天为被地为席,吹了整夜的冷风。

不过唯一庆幸的是,他们被“投喂”了些确保他们不会死掉的粗糜黍。蛮恶心的口感,像在吃掺了石子的鼻涕…老板麻烦给他狠狠一大碗感激不尽!

六辆牛车被押到驿站后边的露天院子里,伙计被招呼一排卸具,牵引黄牛到空马厩修养哺饲。

后院的地顷倒是比先前的基站规模要大上成倍,车子整停完后还余下宽阔的过道。白聿蹲在车里,上眺能窥见的山峰尖处,白皑皑的,峛崺成浪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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