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帕赫托兰(1 / 2)

白聿听不懂那两人打的暗语,但他深以为“请示”绝不会是什么能让押军省察自身的好事。

回归队伍的两只小鬣狗兴奋地冲年长者播报着他们的勘探情况。其余人顺着眺来,转眼间,有二十几双目光齐齐投向车厢。

随着头领的点首默示,年轻鬣狗带领七八人再度迈近。飞云掣电般,他们卸开锁链,三个人手持铁棍辅弼。

残暴地拖拽着处于生命弥留边缘的老翁,恍若在拖一条即将被剥皮的牡鹿。

“你们想做什么!”“把他放开!”

被关押的窭民中,咽不下气性的壮年们趁乱帮忙挂阂,阻挡兵卒的暴行。

鬈发青年怒目咆勃地诘问,有力的圆臂强劲擒住一名,意图掣出老人的黑制服的手腕。

亚麻发的男人恚恨呐喊,他的同伴把持铁棍,自半空中挥下。铁棍接触臂腕皮肤的霎时,白聿亲眼目睹那根棍子兀地像被烧得滚烫般。

所散发出的灼热,生生在棍周萦绕出一圈扭曲的气浪。

“啊!嘶…”

卷发青年痛苦地抻住自己的伤臂,跌在旁侧,脸色翜疾变得无比惨白,惨烈的謈声不绝。

以肉眼可窥见的速度,被炙出大片新鲜渗血的肉色瘢痕上,一个个水疱宛若从下肤挣虬出的蠕虫。

并迅速成型,鼓涨成不一的大小盘踞。以白聿的视角看去,整条小臂就如同被寄生的畸形,令人不由得翻肠倒胃。

怎么会…那根铁棍,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

反抗即刻便被镇压,除卷发青年外,为首忤逆的几人身上也被燎出可怖的创口。

稚嫩的孩童发自内心恐惧,尖锐的嚎啕声充斥。

但随着黑制服睇视,他身边的人惶然地捂住男孩的嘴,接着眼神依黯,面部肌肉颤索地等待黑制服的审判。

赤裸上身的干瘦男人抖如筛糠,他心中不住默念着“萨查黎庇佑,萨查黎庇佑”。

最终,黑制服嗤嗤两声走了。

但不是因为男人的祷告灵验了,而是他仿佛一条被虐打后的驹犬,这种状态深刻取悦到了暴徒。

没人再反抗,老瓦蒂被架出了牢车,他被拖行至矮草丛下的山屲,黑铁脚镣一路“叮琅”作响。

黑制服们列成一排状观摩好戏。而牢车里的人们神经紧张,心照不宣地探听着一丝一缕的声响。

似乎有虚弱的哀嚎飘荡上来,又或许只是风的流窜声。

无论是哪种,那些声音最后都归于甯宓。

两名“处刑”的黑制服粗喘着攀上坡。血液淹湿他们的整只指节,飞溅在衣袖与领口,裤腿处粘附着黏稠物…那些东西是什么,白聿不敢细想。

友善的伙伴搀持他们,欣慰般地拍着他们的脊背,余下的人则欢快地鼓掌庆贺。

被爱戴的两名“英雄”青年似抖擞羽毛的雄鸡,骄傲的沐浴在暒晏天的骄阳下。

一声短暂又迅疾的哀音:“啊…”

白聿下意识扭头。

只见卷发青年被众人抑制四肢,方才还在嗷哭的始龀男孩踩在一人肩胛处,柔软的小手轻轻覆在青年唇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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