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明月我心（1 / 2）

…

“姐姐！”

一路上，陈凌云的嘴就没住过，可旁边的木头人只显得心事重重。

“姐姐！你又白日做梦了？你看你那面色那么苍白，就是忧思过度！”

苏萍笑笑不说话，依旧沉默。

她只喜欢蜷缩在角落，哪怕阴暗，哪怕孤单，至少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

这些人坏的很，她要保护好自己。

“姐姐！你看！”

陈凌云紧紧的拽住她的手臂，拉着她向远处跑。

两个人跑了很远的路，在路的尽头，是密密麻麻的太阳花，她们向着太阳扬起脸蛋，金黄的花瓣肆意的张开。

“你看！太阳花在对我们笑呢！”

陈凌云抬起手撑起她的嘴角，眼睛弯弯的好像月牙。

“快乐…”

她也笑了，细细的柳眉还是蹙着。

“快乐是很简单的事呀，你看我，每天都很开心！”

开心是件多么遥远的事呢？

只是…

眼前人的笑脸和记忆中的那个人相重合，但再一回首，已是多年。

“你不要不快乐！我以后每天都给你送太阳花，我最喜欢太阳花了！花不会伤人的！”

太阳花…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那是个明媚开朗的女孩，和她年纪相仿，一双眼睛又大又圆。

“苏溪客。”

她不知如何回答，神情很不自然。

“姐姐，我做了个瓷娃娃，我们一起看呀！”

喂！我认识你嘛！

她不会拒绝，便任由被拉着走。

在小桌上，站着一排瓷娃娃，脸蛋饱满精致。

“姐姐喜欢哪个？我送你！”

她随手指了一个，小姑娘笑了，笑得就像一朵太阳花。

“姐姐，我很喜欢你，我们做朋友吧！”

这是她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她本是个很冷清的人，不喜欢和人离得太近。

可她一直缠着她，非要叫她姐姐。

“姐姐，陪我一起喝酒吧！”

“姐姐，我脚疼，去看皇后娘娘的时候背着我好吗？”

“姐姐，你家在哪里呀？”

她总是满足她的所有要求，让小姑娘永远像个单纯的孩子。

她说，诗书很有意思，比画画要有意思。画出的画还需要曲解，说出的话直接就能理解。

她说，懂了诗书的女子就会看到更广阔的天地，不会孤单。诗书就像翅膀，让她们飞过女人嫁人生子的命运。

她说，红颜自古多薄命，特别是有才华的女子，她希望有人记下她的愿望，写一本女子的史书。

“姐姐，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诗？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但你送给我的桂花酒，永远都不会变！”

她望着她，点了点头：“放心，就算我们都老了，我也会给你做桂花酒的。”

可是…

……

“溪嫔。”

她低着头，无神的双眼望着盘中的珍羞，就好像睡着了一般。

远处好像传来什么人的声音，她勉强抬起头，浓重的黑眼圈在烛光的照耀下愈加清晰。

这回她总算清醒过来，睁开带着血丝的双眼遥望着远处坐在首位的男子。

她平日里老读书，弄的眼睛模模糊糊，看不清楚那人的轮廓，只知道那张脸冷的很，连同他的周身都显得肃杀。

“众位姐妹都才艺非凡，妾身只好献丑为大家做陪衬，还望谅解。”

她站起身，抱着七弦琴走到众人中间，颤抖的手拨弄着琴弦，曲调平淡，只是与情景相符。

男子望着她，神情冷漠，勉强点了点头，继续和身旁的女子说笑。

宴会进行的几个时辰，她都恭敬的弹琴，未发一言。

身边的一切喧嚣似与她无关，只有指下的琴尚有活气。

终于，宴会散了，她随着众人起身，像游魂一样飘出大殿。

“阿萍！”

她回过头，看到一张同样苍白的面孔。

“小月，你怎么来找我了？快去和意妃她们一起，省得旁人多心。”

这宫里，如今唯一还能信上一两分的，也就只有眼前的樊明月了。

“她们的都是小事。阿萍，我只是担心你！”

樊明月紧紧握住她的手，柔声问：“你怎么了？最近看上去总是心不在焉。”

苏萍摇了摇头，眉间一抹忧色始终无法散去：“我担心我爹，他和一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