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章 春宵帐底卧鸳鸯(2) 29(1 / 2)

墙上的日历牌撕去六页,今日恰好是胡蝶被关在闺房的第七日,她实在忍受不住满屋子空寂寂的无聊,索性卧于美人榻数天花板上的玫瑰暗纹。

“爸爸,你放我出去。”葱白的指尖细致地剥去紫色的果皮,露出晶莹剔透的果肉,胡蝶将果肉含入嘴中,又百无聊赖地朝门外喊了一句,“我不嫁啊,坚决不嫁啊。”

娇滴滴的尾音,甜蜜的果香,惹得人心动。

隐约听见屋外有脚步声,她几乎下意识将咬破的半枚果肉吐回果盘。

“爸爸,我不嫁啊,不嫁啊。”

这老头子,有完没完,都磋磨几天了,他不累我嗓子都要冒烟了,讲来讲去就这几句,他听不腻我都喊腻了,老头子也该投降了吧。

胡蝶暗暗在心里拨弄小算盘,顺手又剥了枚水晶葡萄塞进口中,还没嚼碎,眼前的窗就叫人从外头挑开。

男人清绝的眉眼朝她徐徐看过来,他的背后搁置着一把太师椅,瞧着眼熟,是小花厅里摆在黄山松石图下的其中一把。

臭流氓,看架势是打算同他打持久战咯!打就打,谁怕谁是猪!

周国泽像是看透她小脑袋里剥得精响的算盘,勾起唇角,取下叼在唇角的烟,端正地坐回太师椅里,扬起凌厉的眉峰,朝她颠颠下巴,和煦地发问:“喊累了?”

“是吧。”胡蝶懒得去看他装二百五的样子,摘下盘子里的葡萄,也不剥皮直接丢进嘴巴里,细细地用后槽牙嚼碎。

“还打算逃?”

“有机会当然逃。”

葡萄皮即使嚼了又嚼,依旧难以下咽,胡蝶预备找个地方将它吐出来,低头间眼前却伸过一个摊开来的掌心,她纳罕地抬眸,水汪汪的瞳仁像谷底的一泉清涧。

“吐啊,我接着。”

“吐就吐,当我不敢。”胡蝶恶狠狠地将葡萄皮吐给他,谁知他竟将果皮吞入口中品咂。

“你神经病,耍流氓!”

目睹他波澜不惊地吞咽她嚼过的东西,果皮上可是沾有她的…她的…

想到这里,胡蝶猛然扬起脸,挠人的话哽咽在喉咙,她的脸咻然红透。

周国泽露出的笑容极坏,像校门口逮住身穿白裙子的乖乖女学生,偏这女学生还是他厚脸皮骗来的女朋友。

胡蝶一时失了神,微张着嘴,竟不知先骂他哪个祖宗才合适。

“害羞了?还是恼了?你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吃你果皮,吃你的口水。”周阿四猛然起身,胳膊肘撑在窗台上,靠近呆愣的她,拇指擦过她红润的唇,轻飘飘道,“包括吃你,不丢人,我乐意。”

“你不讲卫生。”

“夫妻之间,水乳交融,琴瑟和鸣,有助于身心健康,多讲卫生。”

“你是谁的夫,谁是你的妻,谁乐意谁去当。”胡蝶小声嘟囔,指甲在碧绿的葡萄上来回拨弄。

“这几日关得无聊了?”

“嗯。”

“装得累不累?”

“有点儿。”

“带你去个地方?”

“爸爸不肯开锁。”

周国泽摊开紧攥的掌心,一串钥匙在他指尖晃得叮当响。

胡蝶将眼皮一撩:“我怀疑你才是爸爸亲生的,说什么是什么,你愿意的话,掌上明珠也舍得奉送。”

胡蝶跟随周国泽穿过花廊,路过北房小花厅,老头子朝他眨眨眼,瞧见胡蝶递过去的视线,又慌忙避开,背过身去,朝那张军民一家亲年画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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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阿四驱车载着胡蝶驶向北京的郊外,颠簸一路,终于抵达目的地。

七月的京郊,草长莺飞,河水充沛,沿堤一棵棵柳树,柳丝荫荫,帘幕重重。车在柳荫下,人在柳荫下,暑气顿时消减不少。

周阿四跳下车,眺望远方的青绿山水:“这个地方不错。”

胡蝶抚裙跟在他身后,周阿四突然发问:“会游泳吗?”

胡蝶始终凝视着他的背影:“你把我带到这里,就是来游泳?”

周阿四倏然转身,紧盯她的眼睛:“我擅长游泳,你知道吧?”

胡蝶来不及收回凝结的视线,脸微微一红:“五年前你救过我。”

周阿四抿唇笑道:“你还记得。”

“嗯,我有良心。”胡蝶只能望着他。

“你有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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