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章 绿娇红嫩绾君心(6) 24(1 / 2)

周国泽吩咐司机老陈将车停在胡同外,与胡蝶一同在月光下散步,等走到宅门外,竟有些意犹未尽,她以前没有这样安静如水的时刻,像一树月光做的梨花瓣子,低头,不语,温娴而沉静。

胡蝶不懂他的小心思,从珍珠手包里取出钥匙捅进老旧斑驳的锁孔。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周阿四跟随胡蝶穿过二道门,庭院,游廊,最终停在她的闺房房门前。

胡蝶愉快地甩净脚下的细跟高跟鞋,手包,披肩,光脚踩在厚重的蒙古地毯,急忙忙坐到梳妆台前,开始解手腕上贵重的饰物,那是一条由六颗红宝石搭配六颗黄钻石制成的手链,和她脖颈上的宝石项链是同伙,据说是路易十六时期的产物。

胡蝶一面取下粉钻耳钉,一面拿余光瞥向屋子外踌躇的周阿四:“怎么,不敢进来?”

周阿四昂头静静地望着月亮。

“嗳唷,进来吧,我这里呢,又不是盘丝洞,你呢也不是唐三藏,怕什么呢!”胡蝶将一对钻石耳钉妥帖收进首饰盒,走过去拖着周阿四进卧房,“你先随便坐,我去准备下酒菜。”

胡蝶进了内室,那是一间用壁橱隔成的盥洗室。

周国泽看着地毯上七零八落的饰物,轻摇了摇头,弯腰捡起高跟鞋将它们摆在屋外的鞋架上,又捡起披肩与手包,妥帖地放置于梳妆台。

壁橱的一间暗门被缓缓拉开,胡蝶换了一身米色针织衫裤,脑袋后头用蝴蝶结绑着一个高马尾,颇休闲舒服的打扮,端着一个装满杯碟红酒点心的果盘,姗姗走出来。

“来,坐到这儿来,这里能照见月光。”胡蝶将果盘放在一旁的美式茶几,拿出两个四角靠垫随意丢在窗前地毯上,那里恰被月光照见一汪水波样的方格。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今夜没有落雪,但是窗外有明月,我们倒是可以举杯邀明月。”胡蝶微微一鞠躬,“请,周先生。”

周国泽笑着走过去,解开西装外套丢在椅背上,席地而坐。

“好,恭敬不如从命,今夜我就舍命陪君子,胡小姐,不醉不归,你可莫要心疼你的酒。”

“管够。”胡蝶抚裤坐下,替自己与周阿四斟酒,一面说,“爱情里有一招叫以毒攻毒疗法,你想不想试一试?”

“什么?”

“我来问,你来答,答不上来就罚酒。”

胡蝶将酒杯举向他,周阿四接过红酒杯爽快地回答。

“你问。”

“第一个问题,你喜欢我姐什么?”

“美貌,气质,心地善良。”

胡蝶不满意地摇头,拿叉子轻敲一下酒杯,“叮当”一声,月光碎了一地。

“说点实在的。”

周阿四想了想:“可能是情窦初开时,她是第一个出现在我眼前的女人吧。”

“是呀,我姐姐运气好,后来你的眼里再也容不下旁人,自然看不到旁人的好。”

胡蝶小口品着酒,继续问他:“第二个问题,除了我姐姐,有没有别的女人叫你稍微动一点点心?”

周阿四暗自思忖后摇头,“没有。”

“真没有?”胡蝶不甘心。

“你呢,除了季阳平,有没有旁的男人让你动心?”

“我在问你,你没有权利反问。”

“胡蝶,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一丁点都不愿意同我结婚?”

胡蝶脱口而出:“不愿意。”

“好,不勉强你,以后我的家人再同伯父私自决定,我一定替你严词拒绝。”

说完这句话,周阿四便陷入了一种沉闷的情绪中,他自顾自地喝着玻璃杯子里的葡萄酒,越喝他心里越堵得慌,越堵得慌他越忍不住往身旁偷看,月影皎皎,她的面庞似白玉,在月霜的浸润中,倩影勾勒得似亭亭之花,有种天然去雕琢之韵味。

胡蝶受不住满屋子的沉寂,转头望向他,周阿四不料她的突然回眸,仓促地收回视线,尴尬地用喝酒来掩饰自己,却听见胡蝶问:“周阿四,你愿意等我姐姐一辈子,为我姐姐守身如玉一辈子吗?”

“我想不好那么久的事。”周阿四想了一想,又把问题抛了回去,“你呢?”

“关我什么事!”

“你愿意为姓季的那小子守一辈子吗?”

“干嘛总扯上他啊,他是你祖宗啊!”胡蝶急得脸颊发烫。

“一直忘了问你,这一年一个人在国外,过得好不好?”

“好与不好都过去了,你问得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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