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 章 并蒂芙蓉赛春景（5） 5（2 / 2）

“恰恰是她的容貌不似姐姐端庄，作风行事又极为开放，讨不得高门太太的喜欢，踏破胡家门槛求娶长女的比比皆是，小女的婚事却遭受冷遇……快瞧，那位穿红裙的就是胡家小女胡蝶。”

谈论的一行人自把目光交汇至宴厅厅门，朴素典雅的灯光里走来一群西式装扮的假洋绅士，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一名妙龄女子，那名女子正是胡家的小女胡蝶。

胡蝶穿着一件玫瑰红紧身长裙，挖着鸡心领，露出胸脯前面一串珍珠项链，两个纤细的手腕挂着一对玉镯，松松的发髻挽在脑后，发髻间簪了一朵海棠花，真是当得起“光可鉴人”四字。

那些年轻的男女来宾，有的坐在一旁谈话，有的两三个人站在一处说笑，有的举着酒杯与朋友对饮，此刻瞧见胡蝶光鲜亮丽地出现在宴厅，纷纷笑容满面地迎接过去，一时间，胡蝶被年轻时髦的男女朋友夹道欢迎。

胡蝶接过人群里递来的一杯红酒，热情地还给人群一个飞吻，浅浅呷一口酒，又放进侍者的托盘，她继续前往宴厅深处，追随的人群里递过来一个掌心，拦住她的去路，胡蝶嫣然接过掌心，顺着对方的牵引，合着音乐舞动裙摆，须臾间，又换至下一个掌心，如此反复，以舞会友。

“晕，转晕了，我得去拜见各位长辈，恕我失陪。”说着，胡蝶提起裙摆离开舞池，朋友们知悉她的脾气向来随和时随和，坚定时坚定，也不作挽留，在一派欢声笑语中交换舞伴，举行第三次的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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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过半，觥筹交错，衣香鬓影，胡蝶微醺，独自坐在阳台阑干上赏月。

迎来送往的客套、奉承、逢迎令她倍感无聊，可母亲万万叮嘱她不允许早退，她索性拎着酒瓶与高脚杯自斟自饮，多喝几杯酒水来打发时间，舞池中男男女女出双入对凑着两支圆舞曲子跳完，她已经醉了七分。

微醉的红玫瑰愈是花香熏人，勾得慕名而来的西装男士借酒壮胆，彼此打气，争相往玫瑰裙下跪，一面佯装几分满腹诗书的文人骚客之态。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西装男士举起酒杯迎向胡蝶，眉宇之间有五分犹豫。

胡蝶的眼眸分毫未动，纤指折下一枝金桂，轻嗅香气，斜捻花枝半遮面，仅露出一双狐狸眼，花叶掩映，眼波流转，她把玩手里的花枝，毫不留情地讥笑道：“我只听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那位西装先生仍是不肯死心，绞尽脑汁想去用诗词歌赋打动眼前的女子。

“清写芭蕉雪，秀盛芙蓉霜。”立广袤取过她手里的那枝金桂，放在鼻尖闻了闻，又将它夹在耳际，冷眼朝身后那群仰慕者抛了一个急促明快的口哨。

西装先生再不识趣，看见眼前暧昧的一幕，也不得不知难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