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向猴乞食（1 / 2）
一路上走走停停，方才走出十数里。
“不行了，我再也走不动了。”小琴靠着身旁的大树，随意坐下，半点没有女子模样。
“让秦公子见笑了。”向婉妍也只好停下来休息片刻。
“不碍事，人之常情，可以理解。”秦凡早就看出俩人早已疲惫不堪，只不过是碍于脸面，硬撑了下来。
“按这脚程，至少还有半月才能抵达，自然也是不差这一会。此去平阳城已是十数里，想必不会有追兵了。”
“如此就好，不过，公子是否还有干粮和水？”向婉妍脸上一红，走了多里，滴水未进。此时正值晌午，荒山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两个姑娘家娇生惯养，也没出过远门，有些犯难。
“哦，真是不巧，剩余的干粮早上都分给二位了，就水袋里还有些水，若是不嫌弃，可拿去解燃眉之急。”秦凡一摸包袱干瘪如纸，就腰间水袋还有些分量，遂将水袋解下，抛与二人。
“多谢，秦公子了。”在饥渴面前，也顾不上矜持，草草一句道谢，便喝起来。
“我去四处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吃的。你们最好往里面走点，这里位于路旁非常容易让人发现。毕竟俩姑娘，荒山野岭发生什么事都正常。”秦凡指了指深处一点的灌木丛。
“嗯……好吧，秦公子早去早回。我俩就在那里等你。”向婉妍拉着小琴躲到那树丛中，茂密的枝叶正好挡住俩人，不仔细查看，完全看不出有人躲在里面。
秦凡顾不上疲惫，往着附近的林中走去，每走几步便在树根处留下一颗不起眼的石头，好回头找到来路。心里就期盼着能找到些果子充饥，好抵过这一顿。
秦凡正在林中走着，林子一侧传来窸窣声。
“坏了，不会是猛虎吧？”慌忙爬上旁边的大树，这老虎不上树，秦凡也是有耳闻的，靠着自己拙劣的爬法，才爬到树中，一只猴子从那里窜了出来。
“什么嘛？原来是只野猴。”秦凡正想着，那只猴子也发现了他，看着他扭捏的爬树，露出拟人似的笑容，看得秦凡有些不知所措。随即跳下树来，拍了拍身上尘土。
猴子先是一吓，便转身想走。
“且慢！这附近可有吃的果子？”秦凡对着猴子问道。猴子被叫住，也不知是否理解，挠了挠头，看着秦凡。
秦凡见有戏，先是比比了树，做了个摘果子的动作，再比了比嘴巴，假装吃起来。最后摸了摸肚子。这一顿手忙脚乱的比划，好似对牛弹琴，猴子半晌才反应过来，冲着秦凡吱哇乱叫一通，转身窜回林中，几下子便不见踪影。
“我这不是瞎耽误功夫嘛？对着猴子比划，也有点痴人说梦了，看来中午要饿肚子了。”秦凡轻叹一声，回想方才的举动却又大笑起来。
“想不到我秦凡也有向猴子讨口子的一天，哈哈哈哈。”正笑着，远处传来一阵窸窣声，似乎数量还不少。
“怎么回事？”秦凡心里也烦着嘀咕，此时时至响午，不可能有狼群出没，况且山中有猴，也不可能有群居的猛兽出现。毕竟这物种间，相互还是会趋利避害的，谁会愿意自己的家里有威胁事物。
那阵窸窣声由远及进，一声声猴叫传来，让秦凡的心放了下来。不多时，十数只猴子口衔树枝来到秦凡面前，均挂着大小不一的野果。
“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秦凡脸上露出喜色。那群猴子将树枝堆在秦凡身前，一时间搞得秦凡有点不好意思。
“这…这是我随身之物，便与你们交换，如何？”秦凡将身上一些衣物，纷纷赠与猴子，连腰间的匕首也送给了它们。比了比野果，又比了下自己，再示意猴子将那些东西拿去。
那猴群似乎也颇具灵性，明白了秦凡的意思，手舞足蹈的将那些东西瓜分殆尽，尤其是刚才那只猴子，拿着匕首不停挥舞，好像小孩得到了新玩具不停炫耀。
“多谢了。”秦凡这才用仅剩的方巾摊开摘起野果。猴群并未做停留，朝着来时的地方归去。
那堆野果装满方巾后，将它纳入怀中，抱着朝记号原路返回。
“哈哈哈，真没想到这样也行。”秦凡笑的开心也有些无奈，看来真的是万物有灵。一路上脚步轻盈，这有了饭吃，疲劳感也一扫而空。
“向姑娘，小琴姑娘，有东西吃了。”秦凡朝着树丛大喊，不多时俩人便从里面走出，见到秦凡第一眼，便是看向怀中的野果。
“秦公子，真是厉害，这么快便找来野果。我还以为得多等一会。”向婉妍与小琴各自取了一些果子，揣在怀中。腹中饥饿，俩人顾不上是否干净，用干净的衣角擦了几下，便大口吃下。
秦凡将一部分野果用方巾包好，背于后背，此时才从怀中将剩余野果取出食用。毕竟谁知道，还能否遇上店家，指不定得靠这些果子充饥，所以能留一点是一点。
这些动作也被向婉妍看在眼里，遂即也留了一个藏在怀中。就这会功夫，小琴倒是已经吃五六个下肚了，看她那大条的神经，丝毫没有半分留手，抱着微鼓的肚子，靠在树下休息起来。
“没心没肺，不见得是件坏事。”
“秦公子，见笑了，小琴她个性如此，平日里大咧惯了，府上的规矩依然没能改变她的的秉性。”向婉妍瞧着小琴，不禁莞尔一笑，很是好看。纵使浑身风尘，也遮不住她的魅力。
“不会，赶紧歇息吧，看看晚上能不能找到店家落脚，实在不行，就得露宿荒野了。”秦凡被这么一笑，有些愣神，慌忙找个借口闭眼休息，以掩盖内心的慌乱。
就这样走走停停，好不容易在黄昏时分发现了一处客栈。
“小姐，前面有家客栈！”小琴冲着向婉妍大喊，原本还没精打采的她，顿时来了精神。
“看来晚上有着落了。”向婉妍对着秦凡一笑。
“也是，不过还是小心为上吧。此处偏僻罕有人至，能在此处开店的，要嘛不是善茬，要嘛就是个二愣子。但相比于后者，前者感觉更多一些。”秦凡看着远处的客栈，心里有些犯嘀咕。从小随着师傅四处奔走，见过太多的人间事，所以第一个念头就是警觉。
“不过，此处有地安身，总比露宿荒野好些。至于其它，小女子不谙世事，全凭公子决断了。”向婉妍看出秦凡的担忧，可好处就在眼前，没理由不闯它一闯。
“进去后，听我的话语行事吧。”秦凡眼睛一睁，三人的血条浮现于各自头顶。
“哟，三位客官里面请！快请入座，客官要点什么？还是来借宿的？”这小二十分热情，一见到秦凡三人就热情招呼，斟茶倒水，一脸的笑意。
“小二，来上三碗阳春面，另外安排客房两间，我等几人要住一宿。”秦凡吩咐道，却见小二一脸的笑意，丝毫没有反应，只是干看着秦凡。
“向姑娘，这…”秦凡岂能不知小二的意思，这哪里是耳背，就是在向几人要钱。奈何秦凡身上仅有几枚铜板，老脸一红朝着向婉妍示意。
“哦，这一两银子你拿去吧。”向婉妍从袖口去出一两，扔给小二。
“得嘞！阳春面三碗！”小二赶忙朝着后厨大喊，转头又陪笑道。
“几位客官，请稍后，面一会就来，至于房间安排在楼口左手边第一第二间，可好？”小二指了指二楼一侧的两间房。
“好，赶快把面呈上来吧。”秦凡点头答应。
“好嘞，请稍侯。”小二快步朝后厨走去，急促地脚步，却只发出细微的声响，在这空荡的客栈里，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们还在偷懒是吧？”
“让你偷懒！让你偷懒！让你偷！”
“啪啪啪”的几下声音，从后厨传出，想必是小二在招呼着自家伙计。这拿了钱，果然说话都好使不少。
“咋样？”向婉妍对着秦凡小声问道。
“不好说。”秦凡看着小二头顶的血条，微微思索。与三人绿色框的血条不同的是，小二头顶的血条框是黄色的，这代表着中立，并非绿色的友好象征，而敌对的人头顶血条框是红色。
多年来，秦凡早已习惯用血条颜色来观察人，几乎未有失手。只是这黄色血条最难分辨，许多商贩都有着这样的血条颜色。果然不论是在哪，两面派才是最难以琢磨的人。
心里正想着，这面的香味幽幽传来，这肚里就开始不争气了。
“管它呢，我一个男的，有啥好怕的，要怕也是女的害怕。”秦凡索性不想了，发着呆等着上菜。
“来咯，几位客官，您要的三碗阳春面。”小二将盘中三碗面依次放好，客气的微微一躬身。
“几位请慢用，若有需要只管吩咐就是了。小的告辞了。”
“哇，好香，小姐我先动筷了。”小琴一看见美食，可顾不了许多，一顿狼吞虎咽，差点没把自己噎死，灌了几口汤才缓过劲来。
“小琴，你小口点，真是没半分姑娘样。”向婉妍看着小琴是又好气又好笑，轻轻地拍拍她的后背，帮她顺上一口气。
“吃吧，这面凉了可就不好吃了。”秦凡笑着说道，还不忘看一眼在账台发呆的小二。
酒足饭饱之后，几人各自挑了房间入住。秦凡挑了靠楼口的房间，一来好听动静，二来也方便跑路。
秦凡仔细看了下窗外地形，此房最好逃跑。自己身上的唯一武器匕首早就送给那群猴子了，想正面刚绝对是胜算渺茫。
连小琴都打不过的人，还想和歹人做对，简直是痴人说梦，天方夜谭。要嘛跑，要嘛趁早投降，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秦凡一回到房间，门外便传来敲门声。
“请进。”
“秦公子，打扰了。”向婉妍推门而入，随后将房门关紧。
“向姑娘，你有何事？怎么不见小琴？”秦凡见到小琴没跟来，心里有些疑惑。
“秦公子，实不相瞒，我有一事相求。”向婉妍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但..讲无妨，若我能帮则帮。”秦凡比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向婉妍坐下说话。
“秦公子，上次这木坠，还有嘛？我想再求一个。”向婉妍后面的话，声音越来越小。
“哦，这事啊？我这倒还有一个，不过是用作防身之物，现如今出门在外，难免要有点保命措施。”秦凡有些尴尬，心里更是微微挣扎。
“秦公子，可否割爱相赠，我可以重金买下。”说罢，向婉妍便从怀里取出钱袋，推到秦凡面前。
“哈哈哈，不必如此，只需付我五文即可，我秦凡出摊，向来是童叟无欺一口价。”秦凡笑着将木坠递给向婉妍，再从钱袋中取出五文，将剩余的钱推了回去。
“多谢秦公子割爱。”
“向姑娘言重了，只是这平安坠真那么管用吗？”秦凡心中不免有些疑惑，毕竟自己可从没机会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