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法术,神祇15(1 / 2)

鬼祟在面对危机与某些天生克制它们的存在时,‘识通’,或者是第六感总要强出人类一截。

哪怕修成了人形,这些生来的天性也无法完全摒弃。

陈青烊瞧着佝着腰瑟瑟发抖的画皮鬼,言语中尽是嘲讽:

“我先前说错了,你这畜生吃了那么多人的心肝,绝计是入不了冥府了,没准还要被解到泰山府君案下,受那身躯做灯捻,千载练魂熬魄的刑罚。”

画皮鬼闻言回过神来,狰狞的鬼脸上升起一股懊恼。

相比数月前那个差点将它做掉的老东西,这小道士的符箓手段虽瞧着不俗,施展起来却并无多大威势。

可是它好悔。

悔彻心扉!

本该在刚发现道士来意不善时便现出形来,将其连皮带肉一口吞掉。

可它却托大忽略了自身伤势,以至于被这奸诈油滑的贼道生生缠住了半刻钟时间。

画皮鬼兀自回过头去,眼带眷恋看向那个趴在地上发抖的身影。

“韩郎…”它张了张嘴。

那个相约海誓山盟,松萝共倚的男人此刻却抖的跟只入冬后的掉毛斑鸠一样。

不但连抬头应它一声的勇气都没,甚至因为过于惊恐,一滩淡黄色的液体从地上蔓延而开。

画皮鬼眼神瞬间又复归先前的凶厉,转身做势欲扑。

如此局面,一切都拜眼前这个该死的道士所赐。

方才还靠在墙上半死不活的陈青烊此刻却立马有了反应。

他也不起身,也不去拾剑,反倒是从袖中甩出一张用金线勾描成的符纸,而后双手飞速结印拍向半空。

就在陈青烊一脸肉痛,准备以密咒报销掉这张师傅留给他的保命符纸时。

局面突转。

那满脸凶厉,似是要跟他鱼死网破的画皮鬼竟借着扑起的余力挂在梁上一顿,生生将头尾调转了个方向。

而后巨嘴一张吐出两道鬼气森然的虚影,自己则是狂啸一声,化做大片青光朝门外疾掠而去。

陈青烊拾剑劈散两只扑到身前的小鬼。

抬头时,却见那片青光已经接连冲开数道陆景升布置在韩府院墙外的‘束妖缚邪符’,飞身跃上半空。

画皮鬼见了挡在胡同中央,有些不知所措的两颗光头也顾不上不理会。

它飞矢般越过屋梁,没过墙壁,径直朝山野方向疾驰,铁了心要在守在房顶已久的陆老道眼皮下逃出城去。

电光火石间,老道不知将袖中多少铜钱打向高空。

画皮鬼仍是不管不顾,尽管被那雨点似的铜钱打的皮开肉绽,可身形带起的青光骤然盛极,连带着速度也涨高一大截,霎时便将无数屋檐房脊甩在了身后。

陆老道见状一声高喝,“这畜生倒当真是好魄力好手段,竟能舍了几百年道行使出五行遁术来。”

陈青烊提着剑在七拐八弯的弄堂里边追边骂,可绕圈跑的十一路又哪比的过飞直线的遁术。

眼前着那鬼物越逃越快,最后离四平县关隘已堪堪只剩数里,陈青烊登时一股气血冲上天灵。

“干了,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

他心一横将长剑扔在地上,暴喝一声:

“师傅,此还不请城隍司出手更待何时。”

话音未落,墙头的陆老道已经将一纸引燃的符箓抛向天穹。

“吾奉祖师真人敕,碎开酆都阴司门,神兵急火如律令…”

伴着老道掐诀念咒,陈青烊身上异相突起。

入眼所见处,一条条极为神异的香火之力自身后包袱中的祖师牌位中窜出,如同金线千缕沿着他的双臂蔓延而上,最后汇聚在指尖化作一截寸许长的金芒。

陈青烊见状哪敢犹疑,忙咬破指尖口中喃喃低语,伴着密咒声开始凌空做符。

不消数息最后一笔落下。

一道香火神力打底,以指尖心血勾勒出的符篆便越过屋脊,自弄堂中极速浮上天穹。

陈青烊一个激灵,一边扣腕稳住颤颤巍巍的手臂,一边单手结印,朝着画皮鬼逃窜的方向打出一道指诀:

“神光起空,紫气协用,鬼怪逢时绝迹,妖邪遇此成空,镇妖缚邪,疾。”

律令即成,那道巨大的符篆仿佛得到了某种指令,化作一缕尺许常的金光朝着陈青烊单指所向飞驰电掣而去。

就在画符所耽搁的这几息空当,画皮鬼已经借着遁术越过了四平县瓮城上空。

只见头上洋洋光侵月,身下浩浩影浮天,却是已然逃到了护城河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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