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斗14(1 / 2)

桌上的蜡烛已然烧的见底,灯芯浸入蜡油后跳动着疯狂窜起。

场面似乎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同时响起两道质问声。

“夫人(先生),不是人(郎中)吧!”

话音刚落,两人突然站起又拉开几步身位,陈青烊摸向身后青布包裹的长剑,赵夫人则并指点向那盏即将燃尽的枯灯。

屋内顿时变的雾蒙蒙漆黑一片。

“百来年了,头一次碰到这么胆肥的道士,居然敢算计到我头上来!”黑暗中,一双蓝色瞳孔幽幽亮起。

“换了别处我可能还会惧你们这些臭牛鼻子的手段,可这整座韩府都散满了我炼化的阴气,所以…”

赵夫人头上须发炸立而起,那张好看的皮相瞬间变的狰狞可怖,呲嘴漏出个凶残的笑容来。

“小道士,你想怎么死?”

“别拿这套吓唬贫道,我既然敢来自然有所准备,这韩府周围已被我两个朋友贴满了法器符咒,再说你也不想想今儿个是什么日子”,陈青烊不屑道。

赵夫人,或者说画皮鬼闻言一愣,它身子停在原地,脑袋却掉了个对转瞧向窗外。

那双妖瞳骤然眯成了一条细线。

只见院中碧空如洗,一轮玉盘似的满月逐渐升过枝头。

相比之下,陈青烊就显得极为老神在在。

“今天十五,现在戌时刚过二刻,至多半柱香时间,冥司夜游神便会巡视路过此地,你若现形后既不能一举拿下贫道又逃不出韩府”,他笑盈盈望向屋外,接着道:

“试问夫人,到时被解去城隍司,你是入酆都呢,还是下九幽?”

清冷月光打如窗棂,就连画皮鬼的瞳孔也是忽明忽暗,似是在权衡这番话所蕴含的分量。

直到这一刻它才明白过来,这天下间的道士并非都是一腔孤勇之徒。

比如眼下这个臭牛鼻子,浑身上下心眼加起来比它这个修行几百载的还多。

专们算计好时间,挑了这么一个节骨点来对付自己。

“我不过是想与韩郎相知相守而已,你们这些道士为何就视妖类如洪水猛兽,非赶尽杀绝不可?”

“呸!”

陈青烊啐了一口,不屑道:

“一个不男不女的鬼物还谈起人的情爱了,要同你比这食人心嚼人肝的本事贫道自然无甚经验,可要讲这罗曼蒂克,我当你们这群夜叉的祖师爷都绰绰有余。”

画皮鬼的眼神极为疑惑,显然是没听懂这疯道士的胡言乱语。

不过它的语气却逐渐软化下来,最后甚至放低姿态变成了祈求。

“妾身同你无冤无仇,所吃掉那些人也与你毫无干系,道长今夜若能当我一马,我愿说服韩郎,奉家中阖府财资以报之。”

“这主意倒是不错,可我是出家人,要那么多黄白之物有什么用处呢?”

陈青烊抬手抚向剑柄,若是平常,面对这么凶的存在他决计是能躲就躲,哪敢逼的其以命相搏击。

不过现在么,他突然就想起自己那平淡如水,却安稳自如的社畜生活来。

有些事,总是只有一个取舍的。

既然选择了摩登都市的霓虹,就要舍去这潇洒恣肆的江湖。

“锃”的一声铮鸣。

陈青烊毫不犹豫,将手中青锋拔出后剑尖直指虎妖,一字一顿道:

“巧了,你这畜生害死的那些人里,还真有一个是贫道师尊的至爱亲朋,手足兄弟!”

刹那间,屋内局势骤然一变。

赵夫人满头长发倒竖而起,面上若隐若现浮起一道狰狞的鬼脸,原本润若脂玉的十指也探出根根钩爪朝道士扑来,欲要划破皮肉捥出他的脏腑。

陈青烊振臂向前突刺而去,逼退赵夫人攻势的同时回剑格挡,欲要将其手上的钩爪齐腕削断。

赵夫人到底是修行数百载的鬼物,又一时被言语激怒现出了部分本体,岂是寻常鬼祟可比。

陈青烊这一剑不仅未建寸功,内侧剑脊反倒被勾爪磕的崩刃卷起。

次啦啦…

伴着一阵让人渗起鸡皮疙瘩的尖鸣,勾爪与长剑勾在一起火花四溅。

双方手臂各自使力,登时陷入相持不下的角力之中。

僵持了数息,赵夫人突然侧身卸去腕力,而后腰肢瞬间扭转,伴着破空疾响,单腿拧出个反人类的角度,好似甩动钢鞭朝他胸前甩打而来。

比起画皮鬼,陈青烊于力道一途到底孱弱了些,只得舍了长剑不顾,闪避中单手掐出一道指诀。

“束妖缚邪符,疾。”

一道符网自袖中疾驰而起,瞬间铺开后朝着虞夫人四肢缠去。

绕是如此,陈青烊却仍被余力抽的横飞而起,劈里啪啦撞碎一堆家具后拍在那扇屏风之上。

赵夫人乃是夜叉之属,平日间逞凶害人后也总能依靠灵活的身位与速度轻易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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