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为了一个新的时代39（2 / 2）

“那少部分人呢？”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可是您为什么要这么着急，您已经知道了实验不可能成功，明明活着还能继续下去。”奥罗琳的声音半是质问半是委屈地说着。

“我的时间不像你们那么充沛了，奥罗琳。”

“这是我摆脱平庸最后的机会了，即便现在的实验失败了，也仅仅只是证明了，如今并不可行，我替他们排除掉了一个错误选项。”

“我可以什么都不是，但我可以是一个错误，一个警醒他人的错误。”

“艾丽莎认为她现在在做的事情同样很冒险，她也认为这件事情很有意义，我并不做评价，但，我们这些人已经低微胆怯太久了。”

“开拓，探索，发现，这才是我们应该做的，而这——”他的喉咙当中发出了风箱般的喘息“而这一切我们已经停滞太久了，我们不得不冒险。”

“可这份冒险，至少应该由我这样的前人来做。”

“冒险？我说过很多次，您应该把目光放在当下，如何存续机械共鸣社，如何让他进一步发展。”洛夫在一旁面色凝重地继续说道。

“虽然我跟你们这些搞工程的专业不同，但我认为，科学本身不应是欲望和理想，他应当是落于地面的，脚踏实地。”

“呵呵，洛夫，你这句话很适合作为格言陈列在大学里面，但绝不应该在实验室。”布拉多用着自嘲的语气说道。

“如果人类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发展，我们绝对还在爬树。”

他回想起了四十多年前，他还是个刚毕业的机械维修工，一个普普通通的实习生。

但他身旁的那个男人总是有许多千奇百怪的想法，并且全部都付诸了实践。

布拉多一直跟随着他的脚步，但，巴贝奇的光芒似乎太过于闪耀，让他始终睁不开眼睛。

如果无法成为引领者，那么成为追随者是可耻的吗？

如果承认自己的羸弱和游移，那么跟随那个真正强大的灵魂，也是一种选择对吧？

可现在他离开了，布拉多却依旧从艾丽莎的身上感觉到了同样的光芒。

布拉多并不愿意去比较，因为他记得巴贝奇当年所跟他说的话，有关于，我们为什么要进行不断的发明创造。

这是源自于人类最古老的一种精神。

即使在现在看来简陋如玩具，那造出来用于狩猎的长矛一次次地穿刺，也是人类文明的一次开拓。

从古老的祖先学会使用工具与火至今，人类唯一的壮举即是“传承”。

那些高位者不愿承认，如果想要进步，贪婪更像是一种美德。

告诉孩子们，要做个好人，做个诚实的人，要敬业爱人。

但他们没有说过，如果一个人没有了野心，那么他将会碌碌无为。

一个草原上的放牛娃，他这辈子所能接触到的生物学知识，或许也只是如何为母牛接生。

除非他会在深夜，依靠着母牛对自己的信任，偷偷对刚出生的幼兽挥动菜刀。

是的，对知识的渴望足以压抑他共情生命的本能。

他必须抓住一切机会，不断不断地攀登，才能继续在这条路上求索。

即便这条道路上充满了鲜血。

而这最终的最终，巴贝奇给出的答案是。

“为了开拓一个新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