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为了一个新的时代39（1 / 2）

四周墙壁上挂满了错综复杂的管道和闪闪发光的蒸汽驱动装置，中央放置着一台庞大的差分机，其上缠绕着繁复的线路与透明的神经传导液输送管，宛如一个机械与生物学的诡异结合体。

布拉多躺在冰冷的金属平台上，身上连接着数不清的导线和传感器，这些设备正试图捕捉并解析他的意识信号。

血液从他头部的接口处渗出，染红了白色的实验服。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水味和蒸汽的湿气，昏黄的煤气灯在四周投下斑驳的光影，使得整个场景显得既紧张又神秘。

“您——”奥罗琳嘴唇翕动，她踌躇了片刻“您，是不是已经活不下去了。”

“咳咳，是的。”布拉多的口中咳出了血沫，眼眸低垂地看向了奥罗琳“但，还是想试着做点什么。”

“如果见到艾丽莎，咳咳，呼，呼，告诉她，至少这个实验，把意识导入差分机，做不到。”

他的声音显得无比的支离破碎，几乎已经没有能力把一句话完整说完。

“洛夫，奥利弗，莱恩，你们呼——”

“你们还年轻，终点迫近时的疯狂，不该出现在你们的脸庞上。”

洛夫静静地站在一边，对于这件事情，他并不意外。

同为机械共鸣社的部长，即便再怎么样隐瞒，他也了解对方所做的实验大概在搞什么。

奥罗琳则眼角不自觉地划过了一滴泪水。

机械共鸣社当中的诸多元老，与她都有着紧密的关系。

布拉多更是十年前她最早认识的一批人，对方在她孩童时期就颇有照顾，或者说，当做自己的孙女一样在宠爱着。

艾丽莎为她装上了机械的腿，让她可以自由地行走。

布拉多为她培养了真实的心，让她可以平静地接受生活。

“布拉多爷爷！”她嗓子之中发出如同破碎镜片般的悲鸣，身体再也克制不住冲动。

“呼，孩子。”他抬手抚上奥罗琳的发梢“不必为我悲伤，这本来就是我要做的，是我选择的。”

“你的机械腿还疼吗？有时候还会有膈应的不适感，呼，还是不方便操作？”

“不，不，没有。”奥罗琳用力地摇了摇头。

“你很懂事，但我也懂你，如今的机械义肢再怎么样也没法和人的原生的相比啊。”

“我一直很关心，有时候我会在想，如果我的研究有你的帮助，应该会更快吧。”

咳嗽，连续性的咳嗽，令人揪心的咳嗽。

“您最终的课题只有一个，对么？”一旁看着的洛夫语调惋惜地说道“把意识导入差分机当中，巴贝奇侯爵的构想之一。”

“是的，这项工作我尝试了将近二十年，但是一直没有太大的进展。”他沉默了片刻，用力地喘息了一会“直到艾丽莎跟我提到了一个事情。”

“她弄出巴贝奇所构想的精神传导液了，她是天才，我就向她取了一些想要试试。”

“咳咳，你们没有想到，我当时有多兴奋。”

布拉多已经没有血色的面容当中，眼神居然还能在此刻迸发光芒。

但这份光芒转瞬即逝。

“但可想而知，失败了。”

“您还调用了一些实验人员，有一些人我再也没看见了。”洛夫继续穿插了一句。

布拉多沉闷了几秒钟，给予了洛夫一个微笑，一个耐人寻味却又吃力的微笑。

“他们当中的许多人认可了我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