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早晨 4（1 / 2）

黄一士睡的正香呢，却被老爸黄海雄推醒了：“5 点半了，起床跑步了。”

他简直糊涂了，‘这一定是平行时空，我可能这么刻苦吗？还是这个时空的老爸是个虐待狂？’

黄海雄看他还稀里糊涂，只当他还没睡醒，就提醒他：“你自己要求我监督你起来跑步的，每天五点半，不下雨就去跑。”

“喔，喔，我这就起了。” 为了不引起怀疑，黄一士连忙起来，穿好短袖短裤运动鞋就出门了。

天还没亮，似乎昨晚下过雨，空气中有一种土壤的气息。路灯透过两边的天桃树投下斑驳的影子，路面坑坑洼洼的地方有积水，他边跑边跳避开水洼，跑出了政府大院。外边没多远，就没有路灯了，必须仔细脚下；黄一士看准一个平面，轻点着跳过去，没想到却是一汪积水，白球鞋顿时就湿了，想必也脏了；‘好久没有晨跑，连一些基本常识都忘了。’ 黑暗之中，看到特别平的平面，往往是积水。

慢悠悠地跑到中学的足球场跑道时，脑子才彻底清醒过来，努力回忆应该跑多久就回去，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只好做推理：‘我没有带手表，说明我没办法知道时间，那么无论多久回去，都是正常的。’

他就在跑道上跑着，这副身体实在太弱了，才一圈就到极点了，肚子开始疼起来，气息混乱，喘得不行。他只好稍微减速，同时努力让自己想别的事情，分散注意力。

他想起了自己是如何去到修真星球的：那是他 85 岁的生日，他已经是孤独一人了，父母，姐姐，妻子，子女都没有他活得长久；太长寿似乎变成了一个诅咒，而他的身体似乎更好了，竟然能老夫聊发少年狂，一个人去登黄山。他就想去看看黄山迎客松，是不是像谣传的那样，是塑料的。在玉皇顶等着看日出时，他半夜就出发了。中途坐在一个小树林里，想着 60 多年前，和大学同学们一起，没有订到旅馆，只租到军大衣，在寒风中等日出的场景；而同学群早已寂静了，连那个话唠同学都已经停下了十年了。然后，在第一道霞光出现的那一刻，他就被传送到修真星球了。

后来，他才知道这是修士军的招募传送门。他们只招收 85 以上，没有亲朋再会找寻的人族。年龄大，死亡将近，再无同龄、长辈亲朋，对各种生死荣辱都看得很淡；心性稳定，更容易突破境界；能活那么久，也必然是运气极好之人；能出没在高山峻岭，难以到达之处，说明身体还好，想必能挺到入门修真；能修真了，年龄还是问题吗？还有，在修士军中，能活很久吗？偏偏这些通过招募传送门的老家伙，比本土自幼修炼的人，要么很快完蛋，要么就是总也不会死。黄一士就是后者其中之一，足足 500 多年。而本土修真者，加入修士军后，10 年战损率是 90%，但是过了十年，也不容易死了；这十年的经历，比活一百年都刺激、复杂。而且，虽然修士军不限制他们退役，全凭个人意愿，但是，很少有人会离开。黄一士离开过两次，但又重新加入了回去。

想着想着，黄一士发现自己已经跑了三圈了，呼吸已经找到了节奏，极点已经过去，腿就是机械地前进，速度有点低。他努力地加大步伐和步频，身体又开始抗议了。他于是努力让自己又想些别的。

这个星球也并不是上辈子一直认为的那么简单：进入修士军之前的“体检”，就让他傻了眼：他身上居然有蛊虫，而且是老蛊。检查的修士奇怪地看着他：“你小子究竟是运气有多好，才能带着这两个蛊虫活这么久啊？” 可笑当时他介意的重点放在了“你小子”上，八十多了，被一个小伙子称为 “小子”，多少有些不爽。不过后来混熟了才知道，那个修士已经 300 多岁了。那时候的他，已经被告知，再也回不到原来的星球了，跟过去怎样都是彻底一刀两断；他就算耿耿于怀，再也无法追查那两个蛊虫的来源了；何况他活了那么久，给他下蛊的人恐怕也早就过世了。

‘但是现在，我又回来了。’ 心中突然涌起的恨意，让他跑步的力量都更加充沛了一些。仇恨的力量要大过爱的力量。他现在就好奇，到底是谁，什么时候给他下的蛊，又为什么给他下蛊；他又是如何能带着蛊虫活这么久的。带着恨意，他又跑了两圈，才让这不良的情绪消散一些；负面情绪对修士并不是什么好事，微弱的负面情绪，有平衡、激励的作用；但是要是被负面情绪控制，就危险了。黄一士强迫自己四面观察，想些别的，分散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