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雨中曲26（1 / 2）
在数十步远的地方，狩魔人弗鲁托·维尔瓦斯站在挡雨的屋檐下，面无表情地看着院落中的两人。
他手中的咒文拓纸起伏不定，上面的墨汁漂浮起来，凝结成一个直径三厘米的球体向珍娜那边飘去，只移动两步的距离，便轰然破碎，消失在这暴雨中。
脸上的斜十字涌动，弗鲁托呢喃：
确认珍娜·海博特为隐藏异种，正式进行捕捉，非必要情况下，我将执行诛灭计划。
“……允许。”斜十字发出声响，一道柔媚的女声如此说道。
“你们站在这里干什么？”一旁传来了男人愤怒的声音。
狩魔人转头望去，独眼的海博特站在雨檐下的走廊中，满是焦急地看着庭院中的女儿。
他这样指挥着自己的下属：“快，比斯利，把珍娜带回来，这么冷的天……”
“她恐怕不是你的女儿了，海博特先生。”洛雷斯挡住了想要冲过去的两人，“我想现在您应该待在这里，睁大眼睛，仔细看好接下来的事。”
“你在胡说什么？我要向朗格局长投诉你！”
“当然可以，那都是在此之后的事儿了。”
天幕晦暗，灰雾将整个庭院笼罩，唯有几盏街灯带来些许光线。
暗绿长裙的女子搀扶着自己的爱人，蜷缩在小小的红伞下，他张望着全场，周边不明用途的桩柱，前面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奇怪家伙，后面则是刚刚随她走下楼的警员们，现在他们拿出了几面古旧的盾牌摆在身前，钝上刻着什么东西，很刺眼，她看不清。
她，被发现真实身份了吗？
没关系，只要有誓言的保护，自己绝不会承认！
她抓紧伞把，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依旧带着冯斯朝弗鲁托方向走去。
“我听不懂您在说些什么，现在，请让我们避避雨吧，冯斯他好像有些发烧了。”最后一次对爱人使用能力，冯斯的脸上表现出些许症状，他的意识也从朦胧走向清醒。
“洛雷斯先生，可以动手了。”狩魔人下令。
胖警探抽出自己的配枪，枪中的子弹已经被附着了驱魔特质，会对异种产生额外加伤，还有强制现形能力。
“呃啊……”珍娜小腿被击中，红色的血液喷溅而出，染红了她的裙摆。
出乎狩魔人的意料，什么都没有发生……
弗鲁托睁大了眼睛：“怎么可能？明明被圣银子弹击中，怎么会毫无作用？！”
巨大的枪击声将冯斯惊醒，他从混沌中睁眼张望，看到了受击倒地的未婚妻，寒风冷雨之中，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寒颤。
他大脑充血，吼着：“你们在干什么？你们要做什么，为何当街行凶！”蹲下身子将珍娜扶起，急切地看向她受伤的部位。
洛雷斯没有收手，身为神射手的他射击目标为瘫痪敌人的行动，附魔子弹狠辣地钻入血肉当中，给珍娜的小腿留下一个空洞，血液不停地从身体中流出。
“她需要止血！快点来人！”抱起珍娜，冯斯顾不得面前仍旧充满敌意的狩魔人，抬腿朝那边奔去。
“这……”不止是洛雷斯，其他跟随行动的警探们看着面色迷茫的弗鲁托，等待着他的命令。
“是不是搞错了？”其中一人出声。
“不会吧，这么不靠谱？伤害无辜群众，这下子我们可都要摊责任喽。”
“现在不应该是先救人吗？”
警员们松懈下来，一个个窃窃私语议论着，在他们看来，面对受到伤害的无辜普通人，应该先行救助，后续只能等待上面的批评了。
“站住！”议论声骤然停歇，众人看向发声的洛雷斯，他的脸上依旧是仇恨与不甘的表情，他举枪逼停了不断走近的冯斯。
雨下的很大，珍娜腿上的伤口依旧在不停流着血。
……
另一边，站在竖盾人墙后面的基兰观望着对面的情况。
“搞什么飞机？打，还是不打？”
嗜血观众基兰先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恐怕是又要草草结束喽。”
“对得起我们吗？退钱！”
在身后年轻人一阵又一阵的唠叨，神经紧绷、组成人墙的执盾警员也不由得好奇起来对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枪声过去了很久，什么都没有发生，其中头目率先撤下半盾，以一种松懈的姿态观望起局势。
雨下得很大，只能模糊地看个大概：冯斯叫嚷着什么，随后是严阵以待的对面同样松松垮垮地展开，队形变得不成样子，再后面是白色西装的人跑到人群中争论起来，再接着是更加混乱的斗殴行为，终于白色人影与跟随他的人一同被制服。
如此的骚乱让被保护起来的旅馆工作者们也警觉起来，对面楼栋高处的几个房间亮起了灯，随后在玻璃前站满了人。
史黛拉凭借优于常人的眼睛，为基兰描述了对面的现场状况后，问他：“哥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基兰忽然陷入一阵长久的呆滞状态，随后笃定地开口，“放心吧，很快就会发生什么的，我保证。”
接着，基兰便又陷入长久的沉默中。
“快放下她，你到这边来！”洛雷斯怒吼着，叫冯斯与他怀中的珍娜先分开。
“她伤的很重，需要的是先治疗，你们的审讯后面再说！”冯斯毫不退让，为了自己的爱人坚决抗争到底。
愤怒的洛雷斯，默然的弗鲁托，坚定的冯斯，所有人都搞不清现在到底要做什么。
狩魔人放下抚摸脸上印记的手，他向那边求助，得到的是嘲笑和放弃的建议。
该死，自己返回巴勒莫的第一场行动就以失败而告终，这边分部的人甚至以此对他来了个下马威。
弗鲁托面色如水，阴郁地看向雨中的两人，他知道，已经进行不下去了。
异种有着超乎想象的伪装能力，探测用的咒文已经不能再当做证据，毕竟它已经消弥于雨水之中。
在争吵、议论中，狩魔人下达了命令：“任务取消，现在首先呼叫医疗队伍。”
他变相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再这样僵持下去，伤者很有可能被拖得失去最佳救助时间。
某处观望的局长朗格冲了出来，亲自扶起被压迫倒地的海博特，面带愧疚：“真是个天大的误会！海博特先生，有关此次的行动，我必定会对责任人问责到底！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珍娜小姐的人！”
他的语速是如此之快，生怕富商后续做出什么不理智的动作。
不是同一个系统的狩魔人是管不到的，就让洛雷斯背责任，还有，这么大的行动为什么不和他讲明白？自己以为是将众人分离困到某个房间呢，不怪他，不怪他……
被扶起来海博特没有说什么，只是脸上阴晴不定地看着伤害女儿的元凶，重重拍了拍献媚者的肩膀。
后者明白了他的意思。
“洛雷斯，你在干什么，还不把枪放下？！”朗格识趣地走向下属，看到他依旧握着枪，如此呵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