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辰正（1 / 2）

早食时间。

“要说这票钱还真不白贵。”一个老翁咬了一口糕饼，感叹味道不错。

戏神楼每日都会为看客们准备早食，无论是二楼雅间的贵客，还是一楼的普通客人，抑或是站在最后排的站票客人们，人人有份，不会让你饿着肚子看戏。

清脆悦耳的曲调响起，美艳的舞姬们穿着颜色鲜艳的襦裙从后堂翩翩而出，把手上的茶点一一分发给台下的看客们，只一眨眼的功夫，脂粉味和食物的香气交织在一起，舞姬们巧笑倩兮的模样被看客们看在眼里，也算是一道亮丽的风景了。

坐在看台上的众人一边看着，一边吃了起来，遇到三两熟人还要聊上几句。

这时，一个姿容较好的舞姬拿着一块木板走到了戏台边上，她把原本挂在那里的木板摘下，把手中那块换了上去。

老翁抻长了脖子望过去：“哎？这啥意思？今天的新戏换了？”

戏神楼有个规矩，戏台旁边的木板上会写着新戏的戏名以及写戏人的名号，此时，新戏的戏名换了，写戏人也从郝德芳换成了羽娘。

“哟，你们还没听说啊，那个郝德芳被人给——”有个人凑了过来，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挤眉弄眼道：“死啦！”

“啥？郝德芳死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一众人等，大惊失色。

“就昨天半夜啊，死在一家小戏场里了，听说死的模样还挺离奇。”

又凑过来一个人，“啊”了一声，道：“怪不得，我过来的时候，看到城门口那查的可严了，这是官府在抓人呐！”

“还没抓到？知道是谁杀的不？”说话人左躲右闪，就好像凶犯在他旁边似的。

众人纷纷摇头。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反正肯定不是你杀的，谅你也没有这个胆子。怪不得把新戏给换了，这人刚横死，凶手还没抓到，多不吉利啊！”

“郝德芳死了，这戏可就是遗作了，不是更值钱吗？”

“所以啊，更得留着了，等哪天卖个好价钱！”

“扯淡！写戏人不镇场子，中途出岔子怎么办？所以才要换戏的！”

“那，今天这出戏可怎么演啊？”

有一人凑过来道：“听说戏场的人一收到消息就把羽娘给请来了，没看今天连开场前的名伶登台环节都取消了嘛，优伶们都在后头背词儿练舞呢！”

“现排的？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可真够考验人的，羽娘今天要是顶住了，可就一步登天了！”

戏神楼内院。

两个还没半人高的小童子手里拿着糕饼，嬉笑着从人群中穿过，追在他们身后的小娘子焦急喊道：“快回来，把词儿再背一遍！”

伶人舞娘，吹拉弹唱，乱成一锅粥。

“错了错了，重来重来！”

戏场教习一边改曲谱，一边指挥着乐人和唱工，一扭头——

只听“哎哟！”一声，正低头背词儿的伶人和一个急匆匆跑来换装的舞姬撞到了一处，两个人四脚朝天倒在地上，伶人一抬手还碰倒了案台上的茶碗，茶水洒出来浸湿了一会儿要带上台的道具，舞姬双腿一蹬，正好把站在旁边的教习蹬了个狗吃屎。

瞬间的寂静。

一众伶人面面相觑。

教习从地上爬起来，吆喝着：“都看什么看！词儿背完了？舞练完了？一会儿就要登台了，要是谁出了差错，仔细你们身上那张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