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1 / 2)

一旁,众人带着敬畏聆听戎祎和廖竑的对话,妄图沾染一些生来便得众星捧月之人的“荣光”。

“北构西折,回廊壮阔。升卿,你的祭台搭建的确实不错。”

升卿是廖竑的字,戎祎作为他的表兄,一贯也愿意同他亲近,遂直呼名讳的同时,亦不吝啬夸奖。

“谢殿下夸奖。”

廖竑立即洋洋得意起来,他生来就是廖家的小儿子,自小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世子又是自己的表兄,是故养成自小张狂的性子,便是公子烈也照样敢不给脸色。

不知是不是清窈的错觉,廖竑似乎是有意无意扫了她一眼,方眉飞色舞,兴致勃勃道:“今日臣特意安排了一些别样的活动,请世子殿下观礼。”

话罢,有小厮挂起帐幕,督台瞬间变成看台。

伴随着一些悉悉索索的响动,众人不禁向下望去,台底下的洼地处不知何时放置了一座巨型的铁制囚笼。

掀起笼子上覆盖的一层黑色蓬布,一具曼妙的玉体赫然暴露眼前,四肢被吊在空中,灰头垢面,衣衫褴褛。

笼子外,有差不多十根浑圆的滚木被有序的排列,放置在铁笼下方充当临时滚轮。

十几名身材健硕的奴役拉起笼子两边挂着足有胳膊粗壮般的铁链,将硕大的铁笼往中央的祭祀台拉近着,行径缓慢,灰尘仆仆。

“升卿,你这是......?”

有琅朱公主在场,对方又是个衣不蔽体的女子,戎祎生怕廖竑有些什么不雅的主意,污了自家未婚妻的眼,遂忍不住开口问起。

“狼烟四起,边疆不宁,总有鼠辈觊觎我威威峣姜,想当年宣祖爷以军规‘宁断头马下,不退一里’立世。一寸寸建立起峣姜山河,春祭日祀,我等也绝不可忘其风华。”

“此女乃是布瓦族族长之女,该族三番四次扰我国土,实在可恶!前两日我军忍无可忍,直捣布瓦族腹地,捉来此女。既要祭拜先祖,用其鲜血肉骨来祭岂不更表我辈心意。”

此番话一出,众人齐齐惊叹,不多时便兴致高涨起来,尤其是那些仕家子弟,一贯阿谀奉承,溜须拍马,转头就跟着满口叫好。

一族族长之女,说是位同公主也不过分。

韩嵩征战沙场惯了,对各种折磨俘虏的手段向来不以为意。不过鄙夷地扫了扫在场这位异国公主的脸色,他嘴角上扬,竟也轻声附和起那些近乎不同辈的毛头小子们来:“是该敲打敲打。”

在场唯一没注意到清窈神色的大概就是戎祎了。单纯的世子殿下听廖小公子说完后,松下一口气来:好在只是杀个人而已,不是什么不宜观看的场面。

若非嫡子,当真废物。

看了看自家兄长戎烈摇摇头,心中泛起不屑。出兵布瓦族的事他是知道的,双方因药草与山木之事,交恶已久,这次亦是因为一些小事,然尚不足以出兵,结果却大军压境。

即便如此,还让人家的族长溜了,抓来一个弱女子问罪。

久经沙场的戎烈对场地的变化十分敏感,直觉告诉他,此次事情没那么简单,后续怕是还有事发生。

“那是什么?”

站在穆姻身旁的程嫣,指着木塔脚下另一端的一根别制铜柱问道。

由铁笼的行径过程来看,那根铜柱或将会是那名女子最终的目的地。

“炮烙。”

振臂一挥,廖竑嘴角带着狂傲恣睢的笑容,眸中一道幽光闪过,此时的他宛若一匹眼冒绿光的野狼,穷凶极恶。

说罢,向着解束公主瞧去,见对方露出不忍的容色,立刻覆手上前,遏住她的肩膀,强迫她侧过身子看向塔台下的场景,笑容邪荡:“公主可还喜欢啊?”

说话间,这厮的眸子还不忘避过世子,寻衅地看了看清窈的方向。心中暗诽:虽是公主,不过都是女人,玩物而已,不听话怎么行呢......

王后善妒,以至于现任峣姜王的后宫无甚妃子,不是不曾有,是不曾留下,其中就包括解束公主的母亲。

区区一个佳人子,在她妄想诞下二胎之际,只得一个裹着草席躺着出了宫。

母以子贵,反之亦是,是以公主在峣姜的地位并不高,以至于还未成亲,廖竑就敢踩在她的头上含沙射影。

当然,廖家小公子也是狂妄,欺负欺负自家人便罢,旁人也不好说什么,竟连带着清窈一起羞辱。

俯看着脚下翻飞的扬尘,十指纤纤,丹蔻死死嵌进掌心:曾几何时......曾几何时......

王后与廖家本就是同气连枝,或许是从中宫那里听来了什么闲话?清窈想。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