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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么?别人换衣服你也看?小色鬼你不怕长针眼。”

水鹊懵然,他往左挪,伏断的手也往左,他往右边,大手紧跟着遮住。

对方分明是背对他的,后背却长了眼睛一样,能够预料到他每一步动作。

水鹊不满地嘟囔:“为什么你们能看,我就会长针眼?”

都是男的,谁比谁还不一样了?

还说他是小色鬼,他就是没有见过旱魃这种魔族穿衣服而已。

水鹊感觉伏断也没有传闻和第一印象里那么坏,于是大着胆子和伏断唱反调,非要看,试探对方的底线。

伏断转过来,干脆捂住他眼睛,“别人穿个衣服,有什么好看的?你好奇心不要太旺盛。”

水鹊揪住他衣袖,眼睛看不见,只好仰起脸。

他大着胆子试探大魔头对自己的容忍度,信口胡诌:“噢……别人的不好看,你的好看吗?”

水鹊抿唇,回忆文学里那些惹人嫌的普信者。

从伏断的角度,只能见到下巴尖尖,细伶伶雪颈仰着,粉润润唇瓣开合道:“你是不是想让我看看你的?”

伏断额角青筋直跳,转头威胁旱魃,“你要么立刻滚,要么找新的衣服穿好!”

旱魃慌里慌张地借了另一个魔将山魈的披风围上。

他一个魁梧高壮,虎身鳄尾的魔族,如今老实巴交地立在原地,围着披风不伦不类。

画面一眼看上去,甚至令人感到些许滑稽。

伏断冷冷瞥一眼,这才松开捂住水鹊眼睛的手。

视野忽而亮起来,看到旱魃这幅样子,水鹊有点想笑,险些噗嗤一下笑出来,但是感觉太不礼貌,最后紧紧压着上翘的唇角。

可那双眼弯成月牙状,笑意盈盈如水。

旱魃摆了摆鳄尾。

他这些座下魔将,怎么和狗一样?

伏断眉头紧皱。

水鹊扯了扯他的袖子,“我有点渴,你这里有茶水喝吗?”

他的魔宫是茶楼不成?

伏断讽刺:“你以为你是来做客的吗?”

水鹊犹豫了一会儿,“不是吗?那实在是叨扰了,我还是先回去吧……”

他一点点往外挪着步子,想要神不知鬼不觉逃走。

伏断扯住他后衣领子,“你准备走回去?幽都距离魔界边缘,要行走十万里,这里可没有灵气,等你丹田里的灵气全因为御剑耗尽了,准备堕魔再飞回去么?”

“何况,”伏断觉得他天真可怜得好笑,“魔界可到处都是魔族,茹毛饮血,生啖人肉,可比方才你踩到的骷髅可怕多了。”

伏断掰住水鹊肩头,转过来强硬地与之对视,眼中漆黑一片。

“他们最喜欢吃的,就是你这样……”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养得一身娇皮嫩肉,但是体内又有些低微的灵力,尝起来滑腻温香。”

伏断继续道:“那些魔族,光是见到你就垂涎三尺了,烧一锅热水,潦草地清洗干净,就能开始品尝。”

“到时候,你就是哭啊,叫啊,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舔你、咬你身上的每一寸嫩肉。”

幽都山没有白天,除却天上一弦月,时不时翻滚乌云,仅剩地下的纸扎红灯笼亮澄澄。

伏断半张脸的花纹,在暗淡红光下愈加怪异。

他此刻看起来更像是会突然开始品尝美味小元君的魔族。

从颊肉软嫩的脸蛋,先如同对待珍馐般轻轻抿汁,再到小巧圆润的肩头,整个肩尖都要被他纳入黑暗口腔。

水鹊听他一番话,脑海里闪过了许许多多吃人族的故事,他有点儿胆怯,缩了缩脖子。

这个表现成功取悦了伏断。

为了彻底打消水鹊出逃的念头,伏断蹲下来。

“咔”的一小声响。

水鹊脚踝凉丝丝的,隐约有什么玉质温润的物件禁锢住。

他好奇地低头,抬了抬右脚。

原来是被伏断撩起了裤腿,束上了两个晴水绿的玉镯,是叮当镯,细细的,一上一下堆在一起。

不难想到要是走起路来,长罗裳底下,会有玉石相撞般环佩作响。

水鹊方才分明看到那镯子是开圈的,有个开口才扣进去的。

伏断手一抚,叮当镯化水般,马上变幻成了完整一个圈,大小也根据水鹊的脚踝而调整成形。

他仰头对水鹊道:“除非我大发慈悲放人,否则你别想逃出去。不论你到天涯海角,这玉镯摘不下来一日,你的踪迹我就了如指掌一日。”

那岂不就是在他身上装了定位器?

怎么这么坏心?

水鹊苦恼地盯着那对玉镯看,晃了晃右脚。

清润之声,叮叮当当响。

完全束住白皙脚踝。

伏断直起身,凭借优势居高临下,恫吓道:“别说到御剑十万里到魔界边缘,你就是踏出这魔宫一步,我也会直接将你捉回来。”

玉镯还有一个用处,魔域内唯有魔气,而无灵气,这玉镯能够滋生灵气,补养人修佩戴者,只不过伏断没有说明出来。

“你不会想知道被我捉到的后果。”

他冷声威胁。

水鹊不敢和他呛声,无措地站在原地。

半阖眼,纤长睫毛垂覆下来。

伏断眼神淡漠地看着,对殿外的伥鬼道:“沏壶茶来。”

魔域内所说的伥鬼全是些低阶魔族,皮糙肉厚,脑子也不灵光,但胜在忠诚认主。

是稍微有些地位的魔头都喜欢招来作仆役的种族。

魔尊实在太过反常。

十二魔将们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疑惑。

他们当中有的终于反应过来,这小元君不是来做客的。

而是被魔尊强取豪夺,掳掠过来。

如今还被迫要套上监视行踪用的叮当镯。

想起魔尊方才对水鹊说的话,他们更是面有异样。

他们的魔尊,说不定还会恨不得将对方拆吃入腹,一点点嫩肉都细舔烂吸地抿出汁水来。

到时候,整个万魔窟里都是小元君无助的泣音,还有足踝玉镯叮当。

魔将想要为自己这带领魔界反抗天道的尊主找出合适的理由来。

之前不是商讨好了从为祸沧海剑宗开始的么?

怎么行动忽而偏转到这一步了?

他们窃窃私语,替魔尊寻找行为的动机。

有的跟着去搅乱过清微胜境,说道:“我明白了!你们可知道,这位只有筑基修为的元君,是微生枞的孩子微生水鹊,更别说,还是气运之子的心上人、未婚夫!”

他们身处魔域,消息滞后,不知道水鹊已经和眀冀解了婚约。

青尸明白过来,“这么说来,魔尊是要囚禁折磨他,这样就逼得微生枞与气运之子送上门来,甚至直接挑起魔界与修真下界的争斗,到时候借机杀了气运之子,不信天道会不作为!此计真是英明,一石二鸟!”

他们窃窃私语时,用的是神识交流。

那点神识,对炼虚境界的伏断来说有如无物,他稍一注意,就能将他们说话的内容收入耳中。

伏断让伥鬼把沏好的茶递给水鹊。

眉头紧紧皱着,却也没反驳魔将的揣测。

好像他们给他找的理由能够站住脚,伏断看向水鹊,眼中晦暗不明,情绪翻滚着。

水鹊正小口小口啜饮杯中的热茶。

也不知道到底是用什么泡出来的,他被魔界又酸又苦的茶水刺激得鼻尖耸动,小脸皱起来。

因而错过了伏断的眼神。

山魈冷不丁的开口,提议道:“魔尊大人,不若将他的传音玉符也收缴了,免得他向外界通风报信。”

水鹊闻言,茶水也不喝了,还给伥鬼。

紧紧捂住自己的传音玉符,梗着脖子道,“你凭什么要收缴我的玉符?”

那玉符由于进入魔界后唯有魔气,灵气匮乏断绝的情况下,对修真界的联结不稳定,另一端的宗慎他们完全没有办法通过玉符联系上他。

可一有了那玉镯,向四周溢散滋生灵气,断联许久的玉符就直接发起烫来。

说明在此前,有许多次旁人联系他没有成功。

玉符不停发亮发烫,闪烁白光。

又有人正尝试联系他了。

水鹊为难地看向伏断,发现对方神色淡淡,思索着什么,倒也没有要立刻收缴他玉符。

“我、我和人家说两句。”

水鹊试探地说,见伏断没有反对,就到宫殿角落里猫着,偷偷藏藏的,十分谨慎小心。

实际上,他和玉符对面说话被在场的魔尊魔将听得一清二楚。

“水鹊?刚刚联系你怎么联系不上?是玉符连接断了?”

是涂钦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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