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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停树止。

没有所谓的圣灵。

周围的环境像沙漏中流下沙粒一样散落。

吱嘎吱嘎,不堪重负。

最后的一眼,水鹊只看见了即将倒塌的大树,和护住他的守护灵。

【公告:由于bug,NPC与养成人物[水鹊]已发现“世界的真相”。】

【神子游戏内测紧急提前封档,请玩家稍安勿躁,目前工作室正在加班加点维护中……】

【敬请期待,相约公测见面,届时将有更多公测好礼奉上!】

【点击链接预约,公测将有十连抽免费赠送!】

关郃气笑了。

【世界脱离成功。】

【软饭值已达上限,折算中……】

【剧情进度:100%(含小世界bug补偿15%)】

【程序评价:新职员之光。】

后面的评价报告水鹊还没看完,他一看见剧情进度有达到了,心中有了底,就赶紧让系统77号给他找新的小世界了。

他要好好工作,按照小世界与大世界不同的时间流速,目前大世界已经快要到年终了,他可是要争取在年终评奖的新星职员!

虽然不是特别赞同宿主不休息的做法,但77号还是听话地疯狂翻找资源库。

“找到了!找到了!”77号兴奋地说,“下个小世界,宿主要扮演的是退婚男主龙傲天的少宗主!”

“和男主是青梅竹马的刁蛮恋人,年少慕艾,让男主爱得死去活来。但在剧情中,男主因为魔修而导致家破人亡后,宿主立即选择了退婚撇清关系。”

“并且还羞辱男主,转头选择了另一个门派的首席弟子重新订立婚约,而这个首席弟子,是男主拜入新门派之后的大师兄,宿主没少让他给男主使绊子。”

77号迟疑了一阵,“嗯……宿主还是纯阴之体,整天想走采补修为的修炼捷径,沾花惹草,任意妄为,在门派里欺男霸女,背着未婚夫偷、偷吃……”

水鹊缓缓眨了眨眼,“我这么坏吗?”

他看过许多77号存的乱七八糟的各类小说,对退婚流的故事发展大致有了解。

结局无非是男主得道,踏碎凌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覆灭少宗主所在的宗门。

对这样的套路胸有成竹,水鹊信心满满地说道:“那我们先出发吧?”

“剩下的你在路上慢慢和我说。”

他摸了摸77号的脑袋。

悟真派是传统的修真门派,在遁入山林与红尘修炼之间折了中,门派选址在靠近人间界的群山中。

山脚就是红尘。

门内弟子常常下山扶善惩恶,因此门派虽势力不大,在人间界却小有名头。

通往悟真派的道路,群山峻岭,叠岭层峦。

峰回路转得令人头晕目眩。

没有修为在身的普通凡人,是无法从山脚走石梯上去的。

每每有人要拜访仙师,想要求仙问道,长居山脚附近的一户散修,便会来劝导他们原路折返。

有心者可以等待悟真派每五年一次的招选大会,把孩子送过来测试根骨。

眀冀当然不用等到那个时候。

他是这户散修的独子,自开蒙之时,与识字一齐开始学习的,便是明氏剑法。

日日挥剑三百遍。

因此,他虽然才十岁,到现在已经身负练气中期的修为了。

他的父母让他带上明氏剑法,说他们家曾与悟真派的宗主有缘,他和宗主的独子定了娃娃亲。

眀冀不明白,男孩子和男孩子怎么能够定亲?

他的父母就笑,说宗主的孩子命格特殊,是极阴之人,需得和纯阳体质的男孩儿定亲,瞒住天道才好锁住命的。

如今他有足够的修为能够独自上山去,父母已经和悟真派的长老们都打过招呼,就让眀冀前往悟真派。

不管是为了之后深入仙途,还是单纯炼体,进入以体修为主的悟真派都是一个好选择。

临水登山。

入目皆是层崖峭壁,稍有不慎,心神以不稳就有可能落入群山深涧当中。

眀冀不敢掉以轻心。

山腰白雾缭绕,他还是孩童之躯,停停歇歇,时不时摘下背上的行囊,喝一口壶中的水,再吃一口炊饼。

包袱里有一颗辟谷丹,可以抵御一日的饥饿,是父母给未辟谷的眀冀准备的。

他舍不得吃,毕竟是父母用了十块下品灵石和丹修换的。

对于多数没有门派支撑的贫困散修来说,这已经价值不菲了。

他就这么硬生生走上去。

中途只在一棵大树下小憩。

即便如此,等眀冀登入悟真派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时候正值初冬,呼气清寒,连说话都直冒白气,他却因为登山热得气喘吁吁,额头沁汗,形容狼狈。

眀冀这个年纪,已经初步有了对外表的在意。

他习惯了洁净、利落。

一丝不苟地整理了深灰的棉布袍服,擦去额头的汗,眀冀才向前对守门的杂役弟子问好。

当值的杂役弟子有人知会过,见了眀冀,简单询问过就把人放进来了,还把人领去见了几个长老,简单敬过茶,磕了头,就算是如约拜入悟真派了。

眀冀最需得拜见的宗主因为闭关,没有见上面。

他便问带领自己进来的杂役弟子:“师兄,你可知道小宗主在何处?”

父母和他说过,他的娃娃亲对象是宗主的独子,未来要继承悟真派的。

这么想来,叫小宗主或是少宗主,都是没有问题的。

杂役弟子担不起他一声师兄,他连练气都才堪堪一层,还是外头做杂活的。

和眀冀这样年纪小小已经练气中期,一拜入门派便是内门弟子的天骄完全不一样。

杂役弟子诚惶诚恐地给他指了路,“小宗主一会儿要从那角西墙攀出来,哎呦,你可千万别说是我捅出去的。”

他守门多久,就帮小宗主瞒了多久。

要是被小宗主知道他抖搂出去了,没他好果子吃!

眀冀眉头锁紧,他言笑不苟,眼角眉梢显然已经有了大人模样。

从西墙攀出来?

且不说攀爬危险,如今是早课的时候。

眀冀已经在刚才长老那里,知晓了门派大大小小的规矩。

他守在西墙角下。

里面是诵读早课的童声,早课结束后还要练晨功。

好一会儿,墙内窸窸窣窣响,好像有人踩踏过冬天的杂草枯枝。

“嘘——你小声点!”

眀冀听到一墙之隔清润润的声音。

接着有一团白色动作艰难,手脚并用地攀上墙沿。

之所以说是一团,是因为对方身上穿的不像入道修真者,寻常只要是踏入修真门槛的小童,也能够只穿单衣外罩一身袍服就可以抵御寒气。

而对方穿得里三层外三层,严严实实,银红夹袄,狐裘斗篷,白绒绒的暖耳罩住耳朵两侧。

七八岁的小少年,玉雪可爱的眉眼,脸颊和鼻尖冻得有点发红,可怜得紧。

好不容易攀上了墙沿,眼睛一看底下有个人影守着。

以为逃早课的事情事发东窗败露了,吓得脚上一滑。

“啊呀——!”

眀冀注意着他的动作,听到人叫喊,想也没想就张开手在墙下要接住人。

小少年胸前佩戴的赤金璎珞圈,上面坠有暖石、火珠,碰撞得一阵叮叮当当响。

眀冀再怎么样,也和对方一样是个半大少年,为了接住人,整个被砸进没扫走的雪堆里。

水鹊艰难地用手压眀冀肩头,撑着起来。

墙内还有人,听到水鹊“啊呀”一声,直道不好,三两下翻越西墙,攀了出来。

同样差不多大小的年纪。

圆领袍肩头还有两个灰脚印子。

不难猜是刚刚让什么人踩在了上面。

涂钦午急匆匆地拉起人,慌忙地给水鹊拍雪,也没看躺在地上的眀冀一眼,只顾着问水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摔着了没有?”

水鹊倒是好端端的,没出一点问题。

眀冀站起身,拂去一身雪,拧动手腕,咔咔作响,是刚刚尝试接住水鹊的时候伤到了。

任性妄为的小宗主非但不和他道谢,反而倒打一耙,气呼呼道:“谁准你在这里吓唬我的?”

眀冀抬起视线。

小道君粉雕玉琢,朱唇皓齿,可身上几乎没有半点修为。

天气冷,还要靠衣物与暖石火珠保护。

水鹊见他面无愧色,更生气了,手没礼貌地直直指着眀冀,转头对着同行的涂钦午道:“铁牛,你上!要好好教训他!”

执事堂长老冷不丁道:“小宗主要教训谁?”

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凭借在场三个小孩的修为,加起来也无法察觉到他的行踪。

他一来,水鹊就不敢吱声了。

还、还是执事堂管教习的长老……

教习长老胡子花白,是个刻板老头,大有替闭关的宗主教养孩子的架势,严肃地问:“逃避早课晨功,还想欺凌同门,少宗主,你自己说该领多少鞭?”

眀冀见到小宗主的脸色刷地就雪白一片,怕得好像要簌簌发抖起来。

压紧唇,眀冀站出来,低腰敛手对教习长老道:“少宗主方才只是在同我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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