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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鹊翻了一页眼前的配方书。

还差了一份。

之前没看到,没有收集。

“特恩?”

特恩听到水鹊叫他,立刻抬起头来,对方招招手,他就屁颠屁颠地过去了,“怎、怎么了?找我需要我做什么?”

水鹊撇了撇嘴,“毛毛虫呢?”

特恩:“啊?”

他没明白水鹊什么意思。

“我丢……丢在院子里了,在门外,绝对没带进你家里来!”

水鹊瞟了他一眼,不大满意地说道:“捡回来。”

特恩:“啊?噢噢。”

他被人家俏生生的一瞥,弄得晕头转向,只会老老实实听水鹊的话。

跑到院子里,在花草中找了好一会儿,才碰着个毛毛虫回来。

水鹊有点嫌弃,指使他:“丢进锅里。”

特恩犹豫了一下,听话地扔进锅里。

缺的最后一个材料也解决了!

水鹊满意地点头,指了指厨房,让特恩去里面用木勺舀木桶里的水洗手,顺便再从橱柜上拿五个茶杯出来。

厨房里响起水声,特恩很快取了茶杯出来,他一个人拿五个,将近是手臂抱着茶杯出来的,路过赏金猎人的时候还不被待见,遭到冷嗤一声。

水鹊一杯一杯地用锅里煮好的黑糊糊魔药装满了。

他分发给等待着的青年们,独独漏过了赏金猎人。

赏金猎人啧了一声,水鹊和没接收到提醒一样,只是翘首以待地看着其余五个人,期盼他们喝下去的反应。

茶杯里深紫色深到黑乎乎的,黏稠的液体表面还在时不时冒出一两个气泡,像是一片烂泥的沼泽地,喝下去就会拽着人的器官疯狂下陷沉没。

怎么看都……

村庄青年面露难色。

水鹊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们:“喝呀。”

双目一闭,比那些被绑上桨帆船为海军舰队做苦力活的农奴还要决绝。

茶杯的容量不大,足够一口闷。

水鹊凑到他们前面,期待地问:“怎么样?”

凑的太近了。

睫毛和彩蝴蝶的翅膀一样,扑闪扑闪的。

呼吸时有绵绵香气往他们脸上飘。

特恩咽了咽口水,“好……好喝!”

其余四个青年连声附和,点头如捣蒜。

水鹊狐疑地看了看他们的反应。

为什么看起来笨头笨脑的?

他做的明明是增智药剂。

最后失望地打发他们走了。

院子里传来不知道是谁走路撞到树上的声音,好像远一点的声响是有人扑通摔了水里去。

赏金猎人这才出声:“不是说让我来试药效的吗?”

水鹊不好意思地回答:“因为我做的魔药药效不太稳定,我就让他们先试试……”

“看起来药效不太好。”

他心虚地翻了翻配方书复盘。

赏金猎人想。

原来是心疼他,怕他喝魔药喝坏了。

压下的嘴角牵起来,赏金猎人上前,他看了眼配方,逐渐皱起眉头,“最后一份材料不是天蛾兽的鳞翅吗?”

水鹊对了对手指,接着嘴硬道:“其实也差不多的吧?反正毛毛虫长大后也有可能变成飞蛾啊……”

赏金猎人:“……差太远了。”

可耻的赏金猎人终于离开了。

不过关郃松了一口气。

幸好今天没有帮水鹊试药。

未来的巫师界之光还在苦恼,捻着剩下的药草,时不时搅一搅坩埚里的糊糊,“奇怪……明明每一步都按照步骤来了……”

关郃现出灵体来哄他,把人抱离工作台,“好了。天色不早了,吃了晚饭洗澡就早点休息吧,你不是还答应了那个赏金猎人明天要帮他召唤死灵?”

一边说着,一边使眼色,让小精灵赶紧去把坩埚里的魔药倒掉。

水鹊失落地坐在守护灵怀里。

他好像做魔药从来没有成功过……

虽然以前是故意的,是为了让关郃在养成人物时受挫,故意弄得一团糟,但现在认真起来发现仍旧失败了,还是会稍微有点灰心。

关郃哄他吃完饭洗漱休息,睡前还说,过几天给他送一把新的飞天扫帚。

水鹊才满意地躺好入睡。

【根据人物[水鹊]的梦魔身份,可选择今夜是否安排:梦境冥想?】

【每一次成功安排梦境冥想后,第二天人物的魅力值与健康将各加一】

【夜间行程不消耗行动点】

【请选择:是/否】

关郃已经不会再中计了,他狠狠地点了“否”。

什么垃圾策划,垃圾游戏!

月亮升起,高悬夜空的时候。

水鹊翻了个身,床板太硬,硌得背部生疼。

不对……他明明整张床铺塞满了羽绒。

水鹊睁开眼,和原本平躺着,此刻偏过头来的红衣主教对上视线。

西尔卫斯特?!

水鹊一个激灵坐起来。

有了之前的经验,不用77号提醒,他也很快意识到自己是在西尔卫斯特的梦境里。

对方梦见了他?

可是……他们这个周目没有见过面啊?

水鹊环视一圈,简朴的卧室,木板床很大,完全的修道院清修风格,一贯是西尔卫斯特的作风。

连成为了红衣主教,也不放弃对自己的严格要求。

水鹊哑然。

灰蓝色的眼睛锁定了那心形尾巴尖,正在无意识地拍打西尔卫斯特的手背。

“梦魔?”

他皱眉。

梦境的周围环境正在和散沙一样飞逝崩塌。

水鹊想起77号之前说过的,一旦梦主人意识到自己在梦境里,梦境就会清醒过来,而这样会对梦主人的头脑造成损害。

西尔卫斯特之所以猜测眼前是梦境,是因为……

水鹊一个激灵,把软弹的桃心从对方摊开的温热掌心里收回。

他转过来压到西尔卫斯特身上。

“我不是梦魔!”

“我……我是压身鬼!”

水鹊灵机一动,冲他做了个鬼脸。

嘴巴吐出的红舌湿洇洇的。

被压身鬼整个趴着压在身上也毫无反应。

水鹊尴尴尬尬地放下做鬼脸的手,西尔卫斯特却出乎意料地用双指捻住了那湿红的舌尖。

软嫩的,湿溻溻的,因为想要说话而在指腹当中小幅度地颤动。

是真实的触感。

西尔卫斯特视线从红舌移转到霜白的牙齿上,齐齐整整的,边缘钝圆,如同含贝。

水鹊狼狈地说话,话音含糊。

“你干嘛?”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于是他去掰扯西尔卫斯特的手。

好在对方轻易地让他扯开了。

水鹊不自在地用舌尖磨了磨上颚。

他今晚睡觉因为要防备着莫名其妙入梦的事情再次发生,所以特意在洗澡后穿了长袖的上衫,短裤也换了过膝的。

只差把鞋子都穿着来睡觉了。

不知道是不是西尔卫斯特相信了水鹊的说法,梦境周围的环境重新凝聚成实体。

卡州托城的中央钟楼敲响了,足足五下,从靠床的窗外望出去,暗淡微明的天色中,鸽群是唯一的白颜料,受到惊动后从钟楼顶上振翅往外绕了一圈,敲钟人停下来之后,才重新回到钟楼顶尖的塔歇脚。

小压身鬼被西尔卫斯特轻易地翻过来,放置到一边。

“现在是早晨。”按照作息起身的红衣主教淡淡道,“请你晚上再过来吧。”

一个迟到的压身鬼,分明应当在午夜就潜入人类的住宅,压得床上的人整夜不得翻身。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知道在哪里潇洒了一整夜,破晓时分才知道爬上床来。

水鹊的脸颊和饮多了果酒一样,洇出晕粉。

可能是刚刚趴在梦主人身上,阴差阳错触碰到了梦魔的进食方式之一。

他自己摸了摸仍旧平坦的肚子,不知道为什么隐约有点饱腹感。

红衣主教完全不避讳房中还有另一个人,他将睡觉时穿着的衣物换下来,水鹊才发现西尔卫斯特不像那些文弱削瘦的普通圣职者,对方背对着他,脊背上劲拔的肌肉起伏,线条流畅。

盯着别人看不太好,水鹊礼貌地移开了视线。

等到西尔卫斯特重新穿好了一如既往的大麦提袍,水鹊才从床上下来,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像小尾巴一样。

还好奇地时不时打量用圣水洗漱中的红衣主教。

待西尔卫斯特整理完毕,窗外已经晨光微熹,偏头问水鹊:“你不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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