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孤独的滋味(2 / 2)

那未曾谋面的巨大海浪正以它独有的方式在袁臻心中做着召唤,那曾经被掩饰起来的东西,也就更加清晰更加狂热了。

他们就这么肩并肩的从大海、森林、孤独聊到人生的缺憾,直到三更袁臻才回府。

没想到天井内满炉炷香,大娘子望空深深礼拜,祝曰:“妾身吴氏,作配袁臻。奈因夫主留恋事业,妾等三人,均无子息,缺少坟前拜扫之人。妾夙夜忧心,恐无所托。是以发心,每夜于星月之下,祝赞三光,要祈佑不拘妾等三人之中,早见嗣息。

亦求讨肖氏珺共同侍君,以为终身之计,乃妾之素愿也。”

袁臻听闻此言大受感动,快步走来说:“六儿快快起来。”

两人携手回屋坐下,袁臻问:“你怎会想讨肖氏?”

“三娘问过,她还没人家,家里也没老人了。不嫁的原因她说带个侄儿遭人嫌弃。

这姑娘手上有功夫,又是个自重自爱之人,我心里敬她。何况我看的出大郎喜欢她。”

“此话从何说起?”袁臻背过头去喝茶。

“珺姑娘平日里收拾的过于朴素,但美人既醉,朱颜酡些,一旦醉了很多东西便藏不住了,她是难得的人间绝色。

你痛骂她是因为见她被人欺辱怒急攻心其实是担心她;你见她宁愿花钱请陌生人帮忙也不找你,觉得她不与自己交心,是也不是?”袁臻讪讪地笑了。

大娘子语重心长道:“前儿奴劝爷注意身体,早点歇息,爷白天去衙门办公,晚上不是去采石场试炸火药,就是在船坞看龙骨搭建。什么都要亲自过问,一不小心受了风寒可不就被把那旧毒引出来了?明明发了烧还不肯吃药,好像那病也像奴似的,被你一骂自己就会跑走了。

她一来三两句话你就乖乖喝药了,你对大娘娘都没这么听话过。

娶了她既可了你的心,身体也有了人照顾,此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我哪有不支持的?”

“只怕珺姑娘主意大。”今晚两人距离可以近到触碰彼此,言谈也很亲近,但袁臻仍觉得肖珺遥不可及,心中莫名的有些焦躁。

“女人再能干还是要嫁汉子的,平白无故的她不肯搭理你,那是矜持。如今看了咱们家,既知你会善待她侄子,也知我是个好相处的。将来有了一男半女便和我是一样的,没有不答应的理。

二娘子没福气走的早,就让肖姑娘顶二房吧,头面衣裳我都准备好了,明儿我来张罗替你娶过来,到时再开几桌宴请宾客,唱个三天,你看如何?”

“就怕读书人家清高。”话虽这么说,袁臻恨不得现在就跑去提亲。

“珺姑娘虽长得好,毕竟二十四了。前儿听那意思还曾被退过婚,哪怕是殷实的百姓家也会介意的,除了填房只能做小娘子了。做咱们袁家的侧夫人不算委屈她,明儿我去和她交个底,大郎放心吧。”

袁臻一直觉得肖珺拒绝住自己家与她第一天刚到连口水都没喝,大娘子就急着跑来有关。他从小见惯了大宅里女人间的口是心非——明着客气关心实则处处提防,明着热情洋溢实则绵里藏针。听说肖珺与妇人们吃过一次晚饭后再不肯留下用饭,更敲定了这个想法。

听了方才这一篇言语,袁臻不觉满心惭愧,心想:“原来我一向错恼了她,她一片都是为我的心。”忍不住抱住了冷落多日的大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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