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大明湖畔映月阁22（2 / 2）

左良洲见罗二摇曳不定，径直取下腰间价值不菲的玉佩，一并递给罗二：“罗兄帮我这个忙，日后在济南城，滚绣坊必还你这个人情。”

罗二望着左良洲坚定又带着上位者不容置疑的眼神，狠狠咬了咬牙，心下一想：“这些京城来的罪妓，在济南城本就如无根的浮萍，不是今日也是明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还不如成了爷我登天的阶梯。”

说罢把左良洲手中银子小心接过，那玉佩本不想接，左良洲坚定伸了伸手，罗二只能全部接过，哪还有半分酒意，对着左良洲说：“小的信张公子这一会，最多半个...最多半个时辰，张公子千万不要让小人难做。”

说罢一摆手，满厅的仆从，除了两个来自京城的妙龄舞乐，其余全都退了出去，有一位年纪稍大的侍女，因为也是京城人士，也一并留了下来。罗汉虽然表面简单望了两眼，但实则细细查过包厢的角落之后，也退出门去。一时间，刚刚还人声鼎沸的揽月厅，现在就只剩左良洲一人独酌。

两位不满二十的女孩，虽然手中乐器和舞蹈仍不敢停，但是颤颤巍巍的动作和哭腔已经证明她们心底的绝望，罪犯子女早就已经归入官府贱籍，这一天早就在无数个噩梦中预演过无数遍了。

左良洲自己确实也还没有想好怎么去问才能不吓到几个像小鹌鹑一样的姑娘，只能边喝酒边沉思。

“这位公子，我两位妹妹实在是不知人事，怕扰了爷的雅兴。奴家虽然稍大了一些，但好在经验丰富，不如今天就让奴来服侍爷如何。”一声娇媚的女声扰了左良洲的沉思。

他抬头一看，竟然是那位留下来服侍的下人，如果不是憔悴的神色让人难以注意，眉眼之中依然能看见当年的清秀娇媚，就是伸手服侍时露出来道道愈合的疤痕才知道她这些年受过多少摧残。

左良洲一愣，这位姑娘还以为是这位“张公子”看不上自己，连忙补救到：“奴刚刚听说，爷从京城回来，是想找个京城的女子暖一暖心窝。您看，我这两个妹妹从京城发来济南的时候，也才几岁，懵懂无知的年纪，哪能懂京城什么的？”

说道一半又笼了笼散落的头发，尽量做出一副妩媚的样子：“奴我来济南的时候，已经及笄一年了，应天大大小小的地方我都去过的，爷选我肯定没错的。”

左良洲心中又喜又惊，喜的是真有了一个天赐的线索，惊的是这位女子仅有二十五六岁，是怎么样的磨难让她看起来好似个中年妇人。

左良洲摆摆手，那妇人连忙招呼两位京城来的姑娘，两位姑娘得救一般，流着泪对着姑娘和左良洲行礼，然后跌跌撞撞出了门去。

门内，气氛一时之间又冷清了下来，那姑娘眼中留出两行清泪，颤抖着想要倚上左良洲。

只见左良洲悠悠叹了一口气，道：“这些年，苦都受尽了吧。”

......

映月阁的人声渐渐稀了，只剩下罗二还在楼下焦急的等待，生怕楼上出一个三长两短。顾娘要不是这么多年宁死不肯屈身权贵，把映月阁上下得罪了个遍。也不至于沦落到满身伤疤，端茶倒水的下人差事，还以为自己是当年的顾学士小姐？

罗二满脸不屑，不知道怎么地，今天这对倒是看上了眼，且不论张公子口味独特，顾娘早干嘛去了？想归想，罗二脚下是越来越急，慢慢变成了热锅上的跳蚤。几次想上前看看，都被魁梧的护院教头一瞪，便不敢上前了。

半晌，揽月厅的大门才打开，左良洲一脸意犹未尽的走出门来，哪还见半分酒气。罗二见状大喜连忙迎了上去恭迎道：“公子可还满意？”

左良洲满脸回味道：“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是缺了保养，有些可惜，你们映月阁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罗二只能满脸赔笑：“若不是脾气有些古怪，顾娘子的才情早就是济南城一绝了。”

左良洲点头称是，又对着罗二吩咐道：“好好善待京城的三位姑娘，这个月算是我包下来了，银子天亮了你去滚绣坊取，报我的名号。”

罗二闻言，又是恭敬称是。已经在幻想着三位娘子都被滚绣坊重金赎去作了偏房，自己也做一个亲随的美食。

左良洲和罗汉一前一后踱步出映月阁甚远，罗二还在原地望着贵人的身影，不敢起身。

“没有相熟的？”大明湖畔的灯火已经看不见了，左良洲才对着罗汉出声。

罗汉虽然仍是步伐沉稳，但面容铁青，透露着抑制不住的几分绝望：“不在里面。”

左良洲神秘一笑：“我这倒是有重大收获。”

罗汉脚步一停，等着左良洲回答。

左良洲不再随意，面色一正缓缓吐出三个字：“铁公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