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1(1 / 2)

太监还欲再说,忽听公主喜道:“原来爹爹也在这里。”

两名鲁国公府的侍卫迎上施礼。见两人看向秦佑臻,定安公主解下披风递上道:“快走,别叫长姐等急了。”侍卫听说,不及多问,忙闪身放行。

进到正厅,早有宫女上来引路,一言不发带人向内。秦佑臻不敢抬头,只跟随宫女快步前行。来到后院寝宫,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迎上行礼道:“公主康安。”说着看了秦佑臻一眼。

秦佑臻忙行礼道:“奴婢见过魏嬷嬷。”

定安公主笑道:“石榴病了,唯恐过了病气,都是自己人,嬷嬷放心吧。”

魏嬷嬷点头不语,领人入得正殿,轻声道:“国公爷请人给娘娘把脉,交代任何人不许搅扰,二小姐且在这里坐坐。”

定安公主奇道:“可是上回那位神医?”

魏嬷嬷不答,只躬身笑道:“老奴去给小姐端茶。”

见人去了,定安公主回身压低声音道:“内宫严禁外医进出,是以不可声张。听说这位神医很是了得,吃了他的药,长姐才有了身孕的。”说完又叹道:“爹爹为着长姐能早日诞下龙脉,煞费苦心,甚至不惜铤而走险。”

正说着,魏嬷嬷端茶走来,才要说话,忽听屏风后有人轻轻击掌,忙笑道:“小姐随老奴进去吧。”

目送两人去了,又见宫女进来献茶,秦佑臻笑道:“敢问姐姐,何处有更衣之所?”

宫女一呆,抿嘴而笑,轻声道:“南面角落。”说完悄声退出。

秦佑臻道了声谢,望着黑压压的宫殿,自语道:“哪边是南面?”因见左手边皆有太监宫女值守,忙提灯反向走去。

沿着一处回廊兜转半天,穿过一扇月洞门,进入一处窄巷。见直道漆黑无尽头,心内打鼓,挑灯照了照,便欲退回。

忽然,一声轻微响动,竟从不远处的宫墙内闪出一个黑影,回头望见亮光,不觉愣住。见那人一怔之下冲自己而来,秦佑臻吓的一颗心脏几乎跳出胸腔,顾不得多想,丢下灯笼转身便跑。

忽听一个太监斥道:“谁在那里?”跟着又是魏嬷嬷的声音道:“想是小丫头不懂规矩,走错了地方。”

话音未落,几盏星光移来,险些同跌跌撞撞的秦佑臻撞个满怀。宫女见状掩口而笑。魏嬷嬷道:“快带姑娘过去。”说着举灯一照,捡起地上的灯笼,张望一眼,转身离开。

秦佑臻头也不敢回的跟在宫女身后,走出好远,见并未有人追赶,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正自惊魂未定,迎面一个宫女走来,将一块腰牌递上道:“公主有事,令姑娘自去。”

太监听闻,忙接了腰牌,冲秦佑臻摆手道:“请。”

行至神武门,轿马被拦,数十名大内侍卫挑灯围上。太监递上腰牌,侍卫看了一眼,摆手道:“查。”

话音未落,帘栊被人掀开,两名侍卫举灯道:“请姑娘下轿。”

此刻的秦佑臻悔从心来,暗苦道:“难不成今天真要死在这里?”

一面想着一面瑟瑟下地,谁知脚下发软,猛的向前跌倒。侍卫纷纷后退,拔刀斥道:“站起身来。”

见腰间荷包落地,秦佑臻忙伸手去捡,却被一人抢先拿到。抬头看时,见众侍卫向那人躬身行礼道:“邹将军。”

邹将军看着荷包,伸手将秦佑臻扶起,归还道:“姑娘不要紧吧?”

秦佑臻吓的浑身乱战,哪里说得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

邹将军回身喝道:“放行。”

来到宫外,望着远去的宫门,秦佑臻只觉恍如隔世,心神一松,瘫坐在车中。

回到鲁国公府,辗转难眠,几次想要离开,可想到《神草集》,实不忍半途而废。抱膝望灯呆坐至四更,才歪在榻上打了个盹儿。

不多时,定安公主匆匆回府。一见秦佑臻,忙安慰一番,又笑道:“幸而遇见邹将军。”

秦佑臻恍然道:“啊,原来是他。”说着皱眉叹道:“若被他认出,真要完蛋了。”

定安公主一笑,思忖道:“只要我不说,量常大人也无法。只是,今日府中大摆宴席,要委屈姑娘在房中呆一天。”

秦佑臻点头笑道:“多谢公主啦。”

时近傍晚,盖源真人与腾善扮做随从模样,同常湛赴宴。来到鲁国公府外,见达官显贵来往如流,望着一辆紫金黄盖八马麒麟车,腾善道:“连淮王都来了,不知的还当是皇帝御宴呢。”

盖源真人并不理会,来到府内,轻声叮嘱道:“见机行事,切莫莽撞。”说罢分头散去。

常湛才踏入花厅,鲁国公满脸堆笑迎上道:“云飞,本公久候多时。来来来,今日恰逢元宵,”

正说着,忽听丫鬟走来回道:“禀公爷,襄阳侯,锦南侯和老爵爷俱已到了前厅。”

常湛忙拱手道:“请公爷自便,常湛在此敬候。”

鲁国公笑道:“这是哪里话来,快随本公同往。”说完不由分说拉人向外。

来到正厅,众客起身见礼,老爵爷笑道:“贵妃娘娘这一胎必能替官家诞下龙子,真乃可喜可贺。”

众人听闻都是一愣,继而涌上来齐声恭贺。

常湛暗道:“难怪大排筵宴,原来如此。”

鲁国公面现得色,叹笑道:“小女蒙官家垂爱多年,却一直无出。今次得怀龙胎实乃国之大幸,是以广邀亲朋,以表庆贺。”众人听罢七嘴八舌的奉承起来。鲁国公满面春风,应接不暇。

正说得热闹,管家毕恭毕敬道:“公爷,吉时已到,还请贵客入席。”

鲁国公点点头,冲众客拱手笑道:“请。”

管家一声令下,正厅外的看台之上,立刻鸣锣开唱。一时间府内万灯灼烁人头攒动,当真好一派融乐景象。

常湛心中有事哪里肯认真饮酒作乐。只是鲁国公一直在席间陪客,倒叫他不敢轻易走脱。正自发愁,忽见管家走来,俯身向主人耳边说了两句,鲁国公含笑起身,告罪一声出去了。众客皆在兴头上,谁也不多理会,唯有常湛暗自担心,生怕师父师兄有失。

又坐了一回,见台上演的热闹,台下看的入神,常湛起身离席,装作观赏彩灯花火,一路沿回廊走出花厅。

心内正自盘算,忽见一个丫鬟提着灯笼从对面抱厦出来,东张西望的走远了。望着丫鬟背影,常湛心中一动,忙紧走几步,才欲追上问询,迎面瞧见定安公主贴身侍女石榴打花园出来,迎上施礼道:“常大人安。”

见人怀抱披风,身后跟着几个丫鬟,常湛道:“可是公主又要出门?”

石榴悄声笑道:“今儿个哪儿也去不成了,宫里娘娘有话吩咐。”

常湛闪身道:“请。”

见人离开,忙去寻方才那丫鬟,可找来找去竟不得其踪。看四下无人,矮身跃上围墙,放眼望去,隐见一个丫鬟径直进到定安公主的愈辉斋,忙追人而去。

来到院门前,见各处皆有人值守,正自发愁,忽见管家匆匆走来,向众丫鬟摆手道:“都下去吧,不叫不许进来。”

见管家转身,常湛不及多想,三步两步闪身房内。愈辉斋中灯火通明,却独不见那丫鬟踪影。四下察看了一番,心中不禁纳闷:“难道是我花了眼?”

正欲推门出去,听得外头脚步声起,忙退到屏风后,却发觉四壁空空,根本无处躲藏。便在此时,墙上忽然开启一道门缝,一人闪身出来将常湛拽进墙中。

借着壁上微光,常湛惊讶道:“臻儿,果然是你!”

秦佑臻笑眼弯弯,才要说话,忽儿伸手在唇上一按,指着墙外摇了摇头。常湛会意,轻轻握住她手,满目柔情,心中欢喜不尽。

外头一声门响,忽听鲁国公道:“传我的话,谁都不许进来打扰。”有人答应一声悄声退出。过了片刻,一声响动,鲁国公忙去开门,喜道:“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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