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秦佑臻暗暗白了常湛一眼,冲一众小辈笑道:“听闻常湛千杯不倒,既如此,余下的都由云飞师侄替我喝吧。”说着端起酒杯递到常湛口边,冷冷道:“这杯是你霜儿师妹敬我的,你干了吧。”

万锦霜急气道:“便是掌门师伯面前,也不会推拒,怎么,小,小师叔,就这么瞧不起人?”

秦佑臻冷笑道:“掌门师兄乃顶天立地男子汉大英雄,我这小女子怎敢相提并论?”

万锦霜瞪眼道:“强词夺理。”

秦佑臻道:“怎么,霜儿师侄瞧我年纪不大,仗着自己是万琴山庄的大小姐,非我弥蓝山正派弟子,便不把我这新晋小师叔放在眼里?”

见盖源真人等望向这边,万锦霜不敢再强,只得咬牙切齿走开。腾益等见万锦霜碰了一鼻子灰,又见秦佑臻冷脸,登时散尽。

常湛端着酒杯喜滋滋望向秦佑臻,见她一身红衣越发显的肤白胜雪樱唇含春,又见她长发盘起,鬓边插着一支赤金流苏簪,说话间摇曳生姿,不觉看的痴了。

秦佑臻见状,想到方才万锦霜看他时眉目含情之态,不禁低声气道:“怎么,不是同你师妹的交杯酒,就喝不下去?”见常湛慌忙一饮而尽,又气道:“哼,你师妹敬的酒,就这么好喝?”

常湛哭笑不得,只讷讷道:“臻儿,我,”

秦佑臻莞尔一笑,低声道:“臻儿也是你随便乱叫的?以后要叫我小师姑大人。”

如此过了几日,少林方丈等告辞下山。送客回来,盖源真人亲自主持纳新仪式,又见师父对自己新收小徒尤其喜爱,便将云息阁旁的揽月阁收拾一新作为小师妹起居之所。

虽说这阁中只有小小五间石舍,却修的依山傍石,十分精巧别致,秦佑臻一见之下,喜欢的无可无不可。

老主环顾四周,望着门前两棵樱树上累累硕果,轻声叹道:“自碧儿过世,老头儿也有好些年没来过这里了。”

秦佑臻吃惊道:“原来这是大师姐生前住所?那我可不敢住了。”

老主笑道:“怎么,怕鬼么?”

秦佑臻笑道:“是啊。听闻大师姐何等风姿玉容,又是何等威望盛名,我这样的小丫头,有什么资格。”

老主人笑道:“如此说来,山中屋舍都曾是我派前辈住所,都像臻儿所想,咱们可都没地方住喽。”

秦佑臻笑道:“师父教训的是。徒儿一定发奋图强,把弥蓝山医术发扬光大,好不令揽月阁蒙羞。”

老主听她这番胡诌,不觉又哈哈笑起来。正说着,小童儿走来躬身道:“禀师祖,掌门已在云息阁等候。”

老主点头道:“咱们去吧。”

见师父来到,盖源真人和樊林青忙起身相迎,回身令小童儿自去,又将门掩上,这才轻声回禀道:“师父,《神草集》已有下落。原来那西夏小王李元龛竟不顾自己女儿死活,将它献给了鲁国公。”

老主慨叹道:“当年碧儿惨死,这本《神草集》也随之消失,不想竟落在西夏王族手中。唉,如今竟成争权夺利工具,这么多年,不知有多少人丧命于此。”因见秦佑臻听得迷茫,便向樊林青道:“青儿,你将此中经过细细说与臻儿知道。”

樊林青答应一声,将当年西夏凉王如何派人前来弥蓝山求医,樊林碧如何赶往关外替凉王医治,后来如何暴毙如何被凉王夺去《神草集》的经过说了一遍。

秦佑臻听罢,方才明白李元龛为何不敢上山求药。想到西夏王族贪婪狡诈,不禁破口骂道:“真是畜生不如!”

樊林青恨道:“想不到李贼竟如此狠毒,宁舍女儿性命也不肯归还我派神书。”又向盖源真人道:“师兄,你说他这是为什么?”

盖源真人冷笑道:“还能为什么?自然是要借鲁国公之势与他兄长李元昊夺权。牺牲一个女儿便能换一国疆土,何乐而不为?”

老主慢慢摇头道:“既这样,源儿,你就把解药给他吧。至于《神草集》,只好另做道理。”

盖源真人道:“师父,李贼行径天地难容,咱们何必理会?”

老主道:“医人救命乃《神草集》流传之根本。那孩子与此事无关,怎能见死不救?”

樊林青道:“师父此言差矣。李元龛当年也不过是个孩童,如今却比凉王狠辣百倍。今日一念之仁救下李心婵,谁知将来会不会又是一个李元龛?”

老主听罢微微点头,踌躇道:“也有理。”转身见秦佑臻低头不语,便道:“臻儿,你是怎么想的?”

秦佑臻起身道:“徒儿和师兄师姐一样,实不愿理会。只是,若真看李心婵被亲爹害死而不理,确是不忍。徒儿有个小见识,不知当说不当说?”

老主含笑点头道:“但说无妨。”

秦佑臻答应一声,便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

老主思忖片刻,捻须微笑道:“很好。”

樊林青亦笑道:“若能成事,最好不过。”

盖源真人皱眉道:“小师妹不会武功,那云姑虽为我宋人,到底是李元龛妻子,若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不如令云飞同往,他素来稳重又身在公门,行事也有个商量。”

老主点头赞道:“源儿所虑甚是。”

秦佑臻心下欢喜,忙躬身施礼正色道:“谨遵掌门令。”

盖源真人听闻师父夸赞,又见秦佑臻如此恭敬,心内十分受用。倒是樊林青,本想趁机重议女儿婚事,可见本门有大事要办,只得作罢。

彼时常湛正在勤功台同腾善等修习,忽见秦佑臻走来,皆躬身施礼。秦佑臻正色道:“云飞师侄,师父和掌门师兄有令,命你即刻随我下山。”

常湛不敢深问,忙回房简单收拾了出来。

行至半山,见秦佑臻已等得不耐烦,忙上前道:“师父不去么?”

秦佑臻道:“怎么,你只想跟你师父一起?好,我这就去请掌门师兄替我走一趟。”

常湛又惊又喜,忙阻道:“不,我愿陪,陪小师姑大人同往。”秦佑臻格格笑起来,见四下无人,弯腰捶腿道:“你师姑大人走不惯山路,劳烦云飞师侄背我下去。”

常湛红脸道:“这,这个,”

秦佑臻撅嘴道:“哼,你从前天天背那万锦霜上山下山,怎么,叫你背师姑大人,就这么不情愿?”

常湛急的摆手道:“小师姑万不可心口胡说。那不过旧年儿时,霜儿受伤,况有师兄在旁,怎可相提并论?”

秦佑臻见人真的急了,忍不住笑出声,忽然向他背上一跳,攀住脖颈道:“那就好。快走,别耽搁了大事。这是本师姑入门来第一件差事,若办砸了,哼,就罚你这辈子天天背我上下山。”

听人在耳边吹气如兰,常湛不觉心神荡漾,脱口道:“从今往后小师姑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好不好?”

秦佑臻听了一怔,忽然低头在常湛脸颊轻轻一吻,柔声道:“那你可不许反悔。”

常湛心神俱醉,健步如飞的朝山下奔去。

走到路上,秦佑臻将两人下山的目的细细说了一遍。常湛听了皱眉道:“云姑当年不惜抛弃双亲与李私奔,可见用情至深,是以这舍女献书一事,单凭你我一面之词,她未必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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