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48(1 / 2)

见焦朝衣看向秦常,邹允道:“自己人,但说无妨。”

焦朝衣低声道:“前日凌坎率兵击退萩王兵马,并将其逼退至回水山中,琉璃塔乌味子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将敌军几乎全部剿灭。消息传回,龙颜大悦,加封凌坎为长安侯。长安侯下令我等在此把守,说什么以防漏网之鱼入境。”

关寻道:“云王人马如何?”

焦朝衣道:“只听闻云王率部从山路进攻,岳百农欲从水路偷袭。至于实情如何,实在不得而知。”

秦佑臻听罢附耳说了几句,邹允随即朗声道:“传令军中养精蓄锐,预备南下迎敌。”

焦朝衣迟疑道:“咱们不听号令,只怕长安侯挑理。”

关寻轩眉道:“量他不敢多言。”

焦朝衣答应一声领命去了。

秦佑臻几个登高远望,见两山间一条大江蜿蜒曲折,关寻望之踌躇道:“岳百农最善水战,若顺流而下,只怕难以阻挡。”

秦佑臻道:“谁要理他?”

见邹关不解其意,常湛道:“岳百农此番弃芳林南逃,便是要在南境立足。只待云王萩王一死,自然大势所趋。”

关寻连连点头道:“不错。哼,中原是回不去了,我看他还想往哪里逃?”

邹允恨道:“纵然追去天边也要取老贼狗命。”

秦佑臻在一块大石上坐下,向关寻道:“把回水山地形图拿来瞧瞧。”

邹允忙令人取来。四人摊开来细看,秦佑臻皱眉道:“萩王久在山中盘踞,便是初来云境,也不至如此不堪一击。况回水山易守难攻,琉璃塔乌味子出身草莽,纵有凌坎大军做后盾,这般轻易得手,实在匪夷所思。”

关寻点头道:“正是。两人皆为西域江洋大盗,整日混迹赌场妓院,后被凌坎搜罗来为己用,若说上阵杀敌,”说到这里不觉摇头。

秦佑臻沉思片刻,冲关寻道:“你随我往山中一探。”又向邹允道:“届时玉湖碰面共商御敌之计。”

见关寻起身拉马,邹允阻道:“你我授命领兵,实不好擅离,还是令大哥同往,也可保公子万全。”一面说着一面暗暗使眼色。

关寻忙点头道:“是啊,是啊,若凌坎借机生事,岂非令焦将军为难?还是大哥去吧。”

秦佑臻哼了一声,抬脚便走,上马抖缰道:“一唱一和默契十足,干脆在一起得了。”说罢撒马下了高地,飞驰而去。

邹关面面相觑,向常湛道:“大哥,你家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常湛一拱手,上马道:“公子是说,愿两位有情人终成眷属。”说罢一溜烟跑走,只剩二人呆若木鸡。

秦佑臻纵马狂奔,常湛使足全力还是相距甚远。因见山道狭窄坑洼不平,不觉急道:“秦佑臻,还不给我停住。”

秦佑臻勒马调头瞪眼道:“你叫我什么?”

常湛催马迎上,一脸赔笑道:“大公子。”

秦佑臻哼了一声,转身欲走。

常湛飞身跃起,跳上妻子马背,拦腰抱住,柔声道:“娘子若气恼难消,大可骂我打我,只是别折磨自己好不好?这些天你茶饭不思,若熬出个好歹,岂不是,”

秦佑臻冷冷截话道:“岂不是随了常大侠心愿?只怕常大侠早已盼着我死,好去找那飞灵子。哼,死了这份儿心吧,我便真的死了,也不会叫你们如愿。”

常湛苦笑道:“娘子,此事我真的冤枉。”

秦佑臻挣脱道:“那你倒是说说看,我怎么冤你啦?”

常湛听了便不答言,拉住妻子,温言道:“臻儿,我实在不能说。”

秦佑臻一抖缰绳,马儿猛的扬起前蹄,跟着不断跳跃,颠的常湛哎呦一声摔下马去。

秦佑臻瞅了一眼,催马向前。可走出老远,见常湛依旧动也不动,不禁勒马气道:“常大侠还是别装了,我又不是你那娇滴滴的飞灵子,可不会上当。”

等了片刻依旧不见动静,又见常湛马儿咬住主人衣衫拉扯,惊叫道:“常湛?”说着翻身下马,走上前查看。

正欲呼喊,忽见道旁山坡一道道亮光划过,接连几声巨响,燃烧的雕翎激射而来。

秦佑臻冲小白大声急吼道:“gogogo!”

马儿跑开的同时,常湛揽住妻子一同滚下山坡。

伴着轰鸣雷声,一颗颗炸雷接连引爆,将方才秦常呆过的地方炸了个翻天。斗大的碎石混杂着泥沙顺坡滚落,常湛紧紧抱妻四下闪躲,直在一棵大树后才算站住。

眼见妻子发髻和公子巾上沾满鲜血,伸手一探,登时轰去魂魄,惊道:“臻儿!”

便在此刻,巨石伴着轰隆声不断滚落。一根根浸透松油的火把从天而降,顷刻间将山坡遍燃成火海。两人栖身的大树很快被火舌吞噬,望着怀中昏迷不醒的妻子,常湛把心一横,纵身跃下山坡,坠入滔滔江水中。

入水的瞬间,一只巨大彩凰掠过火海俯冲直下,抓住常湛双肩拖拽出水面,眨眼飞远。见两人安全落地,彩凰盘旋一周向北而去,展眼消失不见。

惊觉妻子气息越来越弱,常湛一面慌忙替她止血,一面大声疾呼:“臻儿!”见人面如死灰毫无生气,不禁痛哭道:“是我该死,是我害了你,”

秦佑臻脑袋低垂,口中不断涌出江水,气若游丝道:“常湛,我,不成了,等我死后,把我的骨灰送回弥蓝山,不要留在这里,看,看你同她双飞双宿,”

常湛心如刀绞,哽咽道:“我心中唯有你......”

秦佑臻双目轻合,眼泪涌出,灰心道:“她是天女宫圣女,我,在这世间,不过是个,是个无依无靠无家可归的孤儿...你们既然相爱难忘,”

听到这里,常湛早已五内俱碎,抱住妻子哭道:“她,我,飞灵子早已身死,我只是答应替她保守秘密,”

话到这里再难把持,忙将往事和盘托出。

听罢许久,秦佑臻挣扎道:“原来如此,这下我死也瞑目了。”

常湛哽咽道:“我从未想过对你隐瞒,可,可此事关乎天女宫名节和那孩子生死,是以一直未敢坦白。”

秦佑臻才要说话,忽一阵天旋地转,身子一歪,倒在常湛怀中人事不知。睡梦中只觉脸颊处毛茸茸一片,睁开眼来一瞧,笑道:“你们来啦。”原来是两只白毛赤目犼一左一右守在旁边,时不时用爪子轻轻去蹭主人的脸。

小白正自在不远处悠闲吃草,看主人醒了,便走来围住打转。秦佑臻自语道:“这是什么地方?”说着不觉脑后一阵刺痛,伸手抱头道:“好疼。”

忽见常湛奔来,急切道:“怎么啦?”

秦佑臻不敢转脸,欲哭道:“头疼的厉害。”

常湛忙丢下手中野物,托住妻子下巴,向后查看道:“不妨事。”

秦佑臻扁嘴道:“说的轻巧,敢情不是你的脑袋炸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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