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新的征途(2 / 2)

里卡多挑选这个旅馆,不仅是因为这里离纪念堂近,而且是因为老板娘是个约莫30岁以下的清秀漂亮的少妇。他不是一个“好色”的人,更愿意称为“潇洒”,把这种调情过程认为是“解救寂寞女性孤独的内心”“成为万千少妇精神上的灯塔”,用人话说就是享受调情这个过程,强调“精神上的缠绵”而不是实质的进展;他不会对感情良好的夫妻下手,因为那样会被追着打;他也不会尝试和小姑娘搭讪,那样太下作。当然,如果真有女士愿意和他缠绵一晚,他也不会拒绝。眼下这个女老板也许能给他这个机会。

只见他订完房间,让两个小伙计把行囊抬进房间,随后单手搭在店内酒吧的吧台上,把自己颇具男子气概的侧面亮给老板娘看,之后用三分轻率七分疲惫的笑容和语气说:“在各个人满为患的旅馆,只有您这样的女士才能一下吸引疲惫旅人的注意。我能冒昧地请您给我一杯消除疲劳的饮品么?”

起码黑川的许多寡妇和风流工作者很吃他这套,毕竟里卡多还算英俊。通常,对方会给他推荐某种酒,之后里卡多便能顺下去一步一步地以自己的游历为切入点,在聊到中间便顺势把重点转移到对方身上;但这位老板娘显然看得多了,面对里卡多的突然搭讪,只是眼皮都懒得抬,不轻不重地说:“直接说要什么。啤酒、麦芽酒、蜜酒……或者你的蛋太小,只喝牛奶也可以。”

后半句差点把里卡多噎住,但他也有办法,依然笑着回道:“我欣赏您的火辣性格——两杯最烈的酒,一杯为激起我的热情,一杯献给我面前火辣的美人。”

“你说的,两杯雅拉红血酒——”老板娘依旧面无表情,娴熟地挑了一瓶颜色猩红的酒,一开盖就是浓烈刺鼻的酒精味和令人不适的血腥味,倒了两杯后,拿起一杯一饮而尽,“谢谢惠顾,一枚银币。”

里卡多看了一眼七分满的酒杯,猩红的酒面依稀还冒着泡,有点后悔,但看了看老板娘略显不屑的眼神,一咬牙也一饮而尽,没想到味道也只是普通的烈酒味。他刚想说也不过如此,且笑容已经浮现的时候,突然胃里翻江倒海,一股酸臭无比又辛辣火热的气体直冲脑门,让他头疼欲裂,鼻腔仿佛要喷火,激得他剧烈咳嗽起来,之后气体又熏得他鼻涕喷涌、两眼充血,止不住地落泪。

“哈!果然是没蛋的怂包。”老板娘一只鼻孔出气,难得的改变了表情,吧台附近同样饮酒的人们也一齐大笑起来,“打肿脸充胖子,哈哈哈……”

里卡多狠狠地瞪了一眼后面发笑的人,猛烈地甩头企图清醒一点,说:“原谅我的失态,这酒有点……太奇特了,是您的独家配方?能跟我说说么?”

“想知道?简单,再喝两杯我就告诉你。”老板娘脸上终于浮现了笑意,里卡多虽然此时头昏脑胀,但也觉得有了巨大的成功,便一口应下,“两杯就两杯,您可别食言。”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在不断地翻眼皮,以抵消那股酒劲。

老板娘轻蔑地笑了一声,随后又开了一瓶更大的,倒了两杯,这回颜色更加黯淡,气味更加浓郁,“刚才那瓶是三年的,这瓶是七年的,让你尝尝味儿。”

里卡多此时还未从上一杯酒缓过劲来,舌头和喉咙开始麻木和刺痛,但话已经说出口,便咽了两口唾沫,把两杯红色血酒一饮而尽。果然,更加刺激和辛辣的气味涌上整个食道和呼吸道,仿佛野火燎原般灼烧肺和胃,接着血腥味、酒精味、泥土味、青草味……交杂融合着不断攻击他的头颅,这些气味就像一记狠狠的上勾拳,猛攻他的下巴,直冲天灵盖。

他差点从凳子上跌下去,但还是及时稳住了,他更疯狂地摇头,总算挺了过来,过去的记忆如同走马灯般浮现……其中有些不太好的记忆。老板娘看里卡多的神色有些不对,以为太过了,连忙倒了一杯绿色的草药汁,说这能缓解酒劲。里卡多马上服下,果然好受许多,但仍然头昏脑胀。

后面围观的人看里卡多果真喝了两杯血酒,一齐给他叫好。里卡多摇头抛掉那些不好的回忆,硬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您可得说话算话。”

老板娘轻笑一声,答道:“可以。等你付了酒钱,我马上告诉你。”里卡多闻言,又付了三枚银币(七年的比三年的贵很多),得知这种酒是外来酒,主要由一些猛兽的精血为主体,兑入其他由谷物、玉米等酿造的烈酒,再加入精心配比的复合草药,酿造之后提纯、蒸馏、最后勾兑装瓶。这种酒的特色就是开始喝的时候,是短暂的普通的烈酒滋味,是第一层享受;之后便是强烈、长时间的刺激,是得到第三层享受的必经痛苦;第三层便是痛苦之后,极致的香醇和美味,带来的好心情会持续两三天。

里卡多强忍着不适和老板娘又闲聊了几句,要不是她那两米多高、胳膊比水桶还粗的丈夫打猎回来,他还能聊更久。眼见人家两口子如胶似漆,里卡多识趣地上楼睡觉,昏昏沉沉地睡去。

一觉睡到半夜,里卡多突然醒来,酒劲仍然猛烈,上翻的气体还在,但已经不昏头了。他眼见纪念堂外巡逻人员留有空当,便想借着劲头悄悄溜进纪念堂,企图把那个做工更精细的挂坠掉包。他小心翼翼地撬开锁头,摸黑进入大厅,看看神秘的侧室,又看看眼前十一个威严站立的无头雕像,暗道一声“别怪我”,便手脚麻利地将挂饰掉包。当得手的那一刻,他感到自得和满足,这个挂饰就当那四枚银币酒钱的补偿好了,他这样想着,便往外面走去。

怎知整个纪念堂突然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看似稳当的正中的英雄雕像摇摇欲坠,随即向里卡多砸去。他避让不及,被无头雕像直接砸中,一种由内而外的伤痛从背部蔓延全身。

手里的挂饰,就是他昏迷前最后的记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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