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卖炭翁的启示（2 / 2）

猪八戒：“老唐他发心疯了，这大雪飞扬、冰天雪地的，说午后就要上路，这不是自找苦吃、自寻死路吗？”

沙悟净一听也是觉得不可思议，忙追问：“你没劝劝他，大雪把路都盖了，城里倒还好，这要是到了野外，连哪里是路、哪里是沟都分不清，翻车了怎么办，到那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不冻死也饿死了。”

猪八戒：“这话还用你说吗，我都快跟他磨破嘴皮子了，老唐这家伙你还不知道吗，他那属驴的性子，认真起来几头牛都拉不回来。”

沙悟净听完，不由的叹了口气，然后转头看向床上的孙悟空，孙悟空整个人蒙在被子里，不见任何声响。

猪八戒一把上前把孙悟空的被子拉开，略带鄙视的道：“一天到晚就知道睡，整天跟个废物一样……”

孙悟空睁开眼睛，狠狠的盯着猪八戒，猪八戒被他凶恶的眼神震慑的，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

沙悟净：“老孙，我跟老猪两个人说的话都不好使了，你快去说说老唐，干啥事都讲个天时地利人和，你看这天时，它它…它完全不适合上路…”

孙悟空缓缓的起身，有气无力的道：“我去试试！”说完起身离开房间。

猪八戒一脸的嫌弃指着孙悟空的背影：“你看看，睡觉连个衣服都不脱…”

后面本来还有两句骂他脏话，但想想刚才孙悟空凶恶的眼神，又生生的给憋了回去，摇头叹气的跟着出了房间。

沙悟净看着猪八戒的背影，也跟着摇头叹气，一副怒其不争表情。

七层孤塔之上，雪依旧在下，唐玄奘扶着栏杆望着远方，孙悟空慢慢的从楼梯一步一步爬上来，走到他边上。

此时楼下的猪八戒、沙悟净站在楼下的走廊边上，仰头看着七层孤塔上渺小的唐玄奘与孙悟空。

沙悟净看了一会，转头看了看猪八戒，不由的摇了摇头叹气道：“也就剩我一个正常人了，接下来这可怎么得了啊！”

猪八戒被他的感慨发的莫名奇妙，忙问道：“老沙，什么意思啊？什么就剩你一个正常人？”

沙悟净一副自我得意的小表情：“没什么意思！”

目光回到孤塔之上，唐玄奘见孙悟空站到边上深吁一口气：“老孙，你看到了吗？大街上往来穿梭的人群，有赶早市的，有没赶上早市想争个好市口的，有热情吆喝叫卖的，有悠闲坐着吃早餐的，他们并没有因为大雪而停下奔波的脚步，你知道吗？因为有了他们，这座城市才有了生机、才能维持着正常的运转。”

孙悟空听完转头看着唐玄奘，没有表情，也没有要开口搭话的意思，就是一直看着他。

唐玄奘被他一直盯着看，心里没来由的生出几分心虚，感觉自己心里的小算盘被看穿了，于是继续说道：“老孙，其实我现在有点焦虑，说不出为什么，就是焦虑。”

孙悟空听他说了“焦虑”两个词，忙给了唐玄奘一个轻蔑加疑问的表情。

唐玄奘见孙悟空有了倾听意思，赶紧打开话匣子：“老孙，你知道吗？我一路走来经历了很多很多，然后立志要到西天求取真经来拯救世人、渡化众生，可是我突然发现我根本不了解这个世界、不了解世人，甚至我也不了解现在的你，我记得第一次在山洞见到你的时候，你虽然表现的相当消极，而且戒备心也很重，但是我从你的眼睛里可以看到火焰，一颗可以随时重新燃起的火焰，可是现在我从你的眼睛里什么也看不到了，那个火焰消失了，能告诉我为什么吗？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面对唐玄奘无比真诚的眼神，孙悟空突然有一种想敞开心扉的冲动，想告诉唐玄奘他现在根本没办法随心所欲的控制自己法力，还想告诉他前段时间梦游时重回花果山时所看到的景象，但是，孙悟空适时的扼制了这个冲动，他在被关的五百年间，看透了太多的人性，人的情感复杂且善变，有的时候，前一秒对你心生怜悯，后一秒就可能因为不是举手之劳所能解决，就把对你怜悯抛之脑后，还有的时候，你对他掏心掏肺，换来的却是狼心狗肺，就像他被关的这几百年里，几个结拜兄弟连个影都没有，更何况对认识只有一个月有余的唐玄奘，因此他要维护那种让人看不透的神秘感，维护他那存在于传说中的齐天大圣形象，他害怕别人知道了真相后而鄙视他，五百年的牢狱之灾，让他学会了隐藏、学会了伪装、学会了忍耐，更学会了如何跟人耍心眼，他已经不是那个当年可以在别人面前一些不挂、毫无城府的小石猴了。

但是面对唐玄奘的拳拳之心，他又不得不说些什么，便开口揶揄道：“老唐，我不得不说，你看上去似乎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但是你说的什么求取真经、拯救世人、普渡众生，你知道听起来有多搞笑吗？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总是有那么一批人，成天不是想着要改变世界、就是想着要维护世界和平，最后把自己活成一个笑话。”其实这些话里面，有一半是说他自己的。

唐玄奘听完孙悟空充满调侃、揶揄的口吻的话后，深吸了一口气：“老孙，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故事可能有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