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敕命12(1 / 2)

“你可以改变自己,也可以改变这个世界,但你不能左右这个世界。”老祖一边煮茶,一边说道。他身后站着大能者无,仍是那间茅屋,屋内的海滩却已然不在,只是纯粹的屋子,屋子里摆了一张小木桌,两个凳子,整个屋子很简陋,空空如也。倒是院子里生满了野草,那野草已经攀上台阶,从那些缝隙里探出绿色叶尖,彰显着生命的力量。

那草庐内的屋顶上有一根横木,横木上悬着一根金色的枯藤,藤上挂着一个圆口的陶瓷罐,罐里水正沸,老祖也不再往下边的火堆里添柴,他坐在小木凳上。火的余烬闪着红色的光,时明时暗。

“你瞧,这些东西都不是我们仰仗的,但它们仍然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这茶、这火、这凳子、这屋子,……”,老祖指着那些物品继续说道,“这些东西对于我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可是它仍然占据了我们的生活。”此时屋外下起了雨,越下越大,门口突然就挤进来一些不速之客,有老鼠,也有小鸟,还有一些蛇类,虫子,老祖便提了茶壶往桌上的两只杯子里倒茶,随后递给无一杯,自己也握了一杯,“随我来,”说罢便自屋内飘了出去,无也端着茶杯飘了出去,两个身影立在那密密的雨中,雨水淋在他们身上,溅出细密的水花,那些避雨的动物很快挤满了老祖的草庐和阶下。

“瞧瞧那些生灵们,普通的雨水让它们感到害怕,最近雨水总是很多,植物也在疯长。所以说这个世上,不管是谁,都有让他害怕的东西。”老祖自说道,回头看看无,他手中的茶杯里还冒着热气,“尝尝,”老祖示意到。无此刻站在雨中,雨水在他的面部流动,看着杯中那绿茵茵的茶,雨水滴落在其中,像注入一缕缕力量,微波粼粼。他端起杯来,饮了一口,他感觉雨水也顺着茶水一起进入了他的口中,这茶很苦,特别苦,不知是雨水苦还是茶本身苦,作为大能者的无他第一次体会到这种苦味,所以他并不想吞。那苦味就像无数的虫子在他口腔中噬咬,这种苦味就像一缕缕细微的力量,蔓延到身体的每一处,让他的整个身体都感受到那种苦味的存在。此时的他就好比身陷苦海中,由内至外都是苦涩的,幸亏他是大能者,就算这样的味道很苦,也没有表现现任何不适。他把茶含在口中,看向老祖。

“苦吧?”老祖问道。

“……”,无只是微微点点头。

老祖便端起杯来,一饮而尽,无一看便跪在老祖面前,双手举杯一饮而尽。老祖扔了杯子,雨便也停了,“有些苦,你必须要吃啊,孩子!”

“还请老祖给个法子!”无抬头看着老祖,此刻他跪在草地里,身上的法袍已经沾染了水渍,像印上别致的花纹。

“你说说看,你和元第一次交恶后,你都做了什么?”老祖过来,看着跪在地上的无说道。

“我知道那是我的过错,只是我没想到......”,无说道。

“孩子,你对力量依赖太大了,从一开始你就错了方向。这个世界也改变了,由不得你我了。”老祖说道,“刚才那杯苦水,是一海的苦水,都是你自己酿的,要是平常者,怎生喝得了。”

无才发现自己饮了一海的苦水,那滋味别提有多难受,如同把灵魂都浸在苦水里,而且完全浸透了。他此刻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跪在那里,听老祖发落。

“孩子,那是你们的劫数,是你们自己选择的。我留给给你这半罐苦茶,万般无奈之时,也许能保你们金身不毁,不坠落黑暗。”老祖说罢,便手一招,那陶罐便飞来老祖跟前。

无看那陶罐黑乎乎的,满是烟尘,里面的茶水还冒着薄烟,也不知道老祖是何用意。只好躬身接了那陶罐,双手捧着。

老祖说道:“我还有要事,待你劫满,我自来寻你。”

待无抬头时,老祖已经去了,只剩下那茅屋空空落落的,无便回到屋子里,把陶罐放在桌上,盘膝坐在那里沉思起来,他开始回想这无以年计的岁月,每件事情都清晰的在他脑海里浮现,每一个细节都没有错过。他想到那只沙兔,想到他的第一批徒弟中的“言”,也想到了大能者元,他看到了时间从那一个点开始,看到了命运的轮盘将一柄利刃转向自己。

当大能者元来到万魂殿时,那里的魂众们已经初具形态,元远远的看着那些游荡的魂,仿佛看到曾经的自己。

这是老祖出现在他面前,他满脸红光,身材魁梧。他对元说道:“你跑这里来做甚?”

元便躬身说道:“我觉得我该来,便自来了。”

“你是越来越嚣张了。”老祖笑道。

“听老祖吩咐!”元说道。

“嗯,这里看来是保不住了,”老祖一边说,一边往下走去。“你跑一趟吧!”

“嗯,我知道!”元跟在后面说道。

来到殿里,老祖说道:“你将他们分别放在下界几处,你曾经不是最想如此吗?”,天空生成一只葫芦,那葫芦口朝下很快将那魂都吸了进去,然后变小落在老祖手中,老祖便交给了元。

“谢老祖抬爱,”元接过葫芦说道。

老祖又自怀中掏出一枚东西,那东西可握在手中,形似一条鱼,一边黑,一边白,黑面鱼眼是白的,白面眼睛也是黑的。“这是我贴身的东西,你带在身边,有个用处。那下界是无法之地,一切都遵循物理,你可要处处小心。”

“可是上回我随你去,为何能来去自如?”元接过那鱼儿,收在怀中。

“上回不同,上回是天地沦陷之初,法未散尽,如今那沦陷的天地已死,宇宙生成,一切都仰仗那自身的规律,所以那宇宙之中能存活万物的地方少之又少,我特于那宇宙中数不尽的球体里选了几颗。一颗环境恶劣,变幻无常,做流放之地;一颗四季分明,有我小周天之佳境,做下界凡间。”老祖说罢,倒背着手往殿外走去。“对了,你还是去与他道个别吧!”

“不去,懒得理会!”元挥袖说道。

“你这一去,便再也不见他了,也没了争执,何苦来!之后你仙家事,我也不过问,就当兄弟离别吧!”老祖说道。

“我何时出发,怎生得去?”元便问道。

“时机成熟,自有大道,你不必管。我也要回去了,你们不闹了,也便没我的事了。”老祖说道。“你不问你何时归来?”

“以后的事,我不想去探究,”元答道。

“这一点你做得好,这天地,这你我,都没有真正左右自己未来的力量,我们要做的就是顺敕命。”

元默默拱身相送,随后便来到那草庐里,无仍然闭目盘坐在堂中。元便找了一个凳子靠桌边坐下,“大耳无,你还有闲心坐在这里,那敌人不出半世便要打到你都城去了。”

“元始,我知道你来看我的笑话!”无回道,并没有睁开眼睛。

“你不是厉害吗?封神分天下,为何如今如此颓唐?你等欺我仙众千载,戮我仙友若干,如今是报应来了。”元平静的说道,见桌上有半陶罐茶,自将那茶倒了半盏一口饮了,顿觉口中苦楚四散,腹中也是苦水反复,那苦味别提多难受了,苦的元是直摆头。

“老祖说你有半海苦水,我还不信,果然言中。”无仍然盘膝不动,却将思想分享给了元。

“好你个大耳无,这也是我自酿的,不怪你!”元也不说话,只将思想开放。

“你怪吾什么,开智以来便是你多方为难,吾就是在等你个老东西来,就是要你吃这半海的苦,你这半盏茶,可不是普通的半盏,它是半海的苦水。”无此时开口说道。

元此时才发现,自己一口气喝了半海的苦水,确实苦得难受,心想这肚里装着半海水,也去不了哪里?怪不得这大耳无没动,估计也是喝了这一海苦水。

既然都不走,两个大能者便都盘膝打坐,你一言我一语斗起了嘴。

抱琴者将为首的众仙都聚了起来,数一数有七十二名,自后便有七十二贤者之称,他们组成一个议事,每隔一段时间轮值一名大仙主事。第一轮便首推抱琴者为主事大仙。抱琴者便说道;“这议事常制从今以后就在我仙境诞生了,每七百二十年推举一次,由七十二名散仙组成,每名散仙轮值十年议事常制主事。我冒昧做了这第一任主事。”

众仙便有仙说道:“您为我仙境中之砥柱,此任名副其实。”

众仙俱称是,于是众仙议定金规,制定铁律,并铸成金卷立在那广场上。

这里众仙聚在一处,为首的抱琴者便说道:“众贤者听我一言,我仙境不能一日无主,议事常制也不过是相辅而行,今日一聚,我等便议个仙主出来。”

“此事甚是必要,还请主事明示。”一贤者说道。

“我仙境虽只半界,但也颇为宽阔,如今我仙众四处漫游,各方能者不计其数。但这世间总得有个为首者,一旦有什么事体,也便一呼百应,保我仙境安定。”抱琴者说罢。

“有理,有理,”众仙便异口同声说道。

“那好,我心中有一仙,不知可否?”抱琴者说道。

“但请说来!”众仙说道。

“此仙乃伯让,他心胸开阔,处事公平,品行端正,由大能者元提名,不知可否?”抱琴者说道。

“可也,”众仙俱称是。

且说那熊仙与负剑仙一路颠沛,陪着两位朋友,到那神界的尽头,就风那里黑压压的排着一众生灵。负剑仙便上前打听,“你等为何不往前行?”

“行不得了,”一像妖自群里走出来,他的个子明显要比其他的妖高大得多,看起来应该只有五百多年的修为,所以还不能自由控制自己身体的外形。

“为何行不得了?”负剑仙问道。

“只因前面出现一河,此河将神界与仙境决裂,深不可测,不知其首尾,唯你们修成正果者可以自由来去,”那象妖说道。

“有这等事情?”负剑仙说道,就往前去看,众里便让出一条道路。

当大家看到熊仙也随在后面时,便纷纷露出喜色,朝他拱手相贺。那熊仙也一一回礼,众中有妖说道:“你造化好,有仙辅助,自成大道,我等苦苦修炼也有上千载,却是镜中看花,水里捞月。”

熊仙一听便说道:“众卿且莫放弃,切莫生忌,善恶一念间,成败一念间,缘分一到,自然能成大道。”

众妖便不再言语,只见那负剑仙穿过众生灵,眼前突然生出一片黑色水域,浩渺如墨,波涛如怒,他便开了法眼望去,心道,“这哪里是河,分明是万里之阔的海罢了!”

“如何得过?”众生灵便问道。

“确实难渡,”熊仙叹息道。

“你我若要过去,如鸿毛过江,似春燕掠水。”负剑仙一边说道,一边看着那黑色的水域。

“那众生灵当何处?”熊仙又问道。

“好比泥胎入海,顽石做玉。”负剑仙叹息道。“有谁可知这河生于何时?”他又问道。

“据闻当日大能者元与那神主无争执,鸿蒙老祖便以此分庭,划下一道界痕。自那时起,这河便生成了。如今算来,已经有十载了。”生灵中一柳树精走了出来说道。

“你是如何得知的?”众生灵便问道。

柳树精便说道:“我本是此处一万载古柳,值大能者元在树下静坐百年,得他点化,略通灵性,后慢慢修炼,得一点语言,但根深蒂固,半世前方得移步。此处本是一条溪流,我便是安家于此溪流边的,十年前的一日,那天地突然震动,这小溪便有黑水涌出,初极缓,后大地崩裂,小溪变为河流,再后来两岸相去甚远,如今已不可见了。”

“那神仙分家,如今这神界兵戈四起,我等要去仙境,可又有如此界隔,这命运却也不公。”众生灵便抱怨道。

“不如我等造船,起帆,做桨,区区一界隔,怎生难得住我等?”那群里走出一名九尾狐妖,他已经修成人形,只是脸颊还窄,九条蓬松的尾巴还在身后摇摆。

“对,对,对,……”,大家都附和道。

“哪里去找材料?”又有生灵问道。

“我来时途中有一山,那山上有红壤,距此不过百里,我们可以去那里取铁。”九尾狐说道,又用手指着这一片宽阔的柳树林,“这里的柳树都是千载的良木,我们伐来用,也是可以的。”

“不行,”一个声音阻止道,“这些柳树均是我的家人,你们不能砍伐他们。”

众生灵一看,见那柳树精在出言阻止。九尾狐便说道:“这附近没有什么森林,我们造船需要大树,越大越好,大家瞧瞧,这一株株古柳,这丈余粗细的树干,这手臂粗细的柳条,这遮天蔽日的树冠,这是天赐的良木,为何不就地取材?”

熊仙见此状况,便站出来说道:“我认为这不可施行,尔等听我一言,尔等虽不是神仙,但也是开智之灵,有悯生之态,这当中诸友也有曾参与千年前的杀戮,如今受阻,也是一劫,还请大家以修为为本,善心为根,方得大道。”

“那我们要不要过去?要是神界覆没,我等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一鹿妖叫道,于是声音此起彼伏。

“对呀!对呀!……”

“我们不过是普通的妖精,飞跃不过百里”

“说得轻巧,你又不急。”

“不像你,成了仙,来去自如。”

声音中参杂着的不满越来越多,于是大家便将矛头对准熊仙,似乎我等没成仙,你成了仙,还来藐视我等一般,你说什么,我们凭什么就要听。

“砍,……”,一个声音响起。

“砍,……”,另一个声音也想起。

于是大家纷纷附和着,突然群里一声雷动般的吼叫,“我看谁敢?”那柳树精突然长出巨大的身子来,化身成一棵巨大无比的柳树,那柳条如他的须发铺洒,树冠几乎遮住了半边天。

众生灵便即刻安静下来,那九尾狐一看,便指着那巨树说道:“老柳头儿,你别护着,他们不过是些植物,与你本没什么干系。”

“你说得轻巧,我在此生活了几万载,我的记忆也许淡化了曾经,但我们的根系彼此缠绕,我也知道我的妻子,我的兄弟都已经不在了,但这些都是我们都后辈,这沿岸八十里的柳树,就是我整个家族。我力虽衰微,却是拼死也要保护我的家人。”说完他便退到那柳树旁边。

那熊仙此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他的两位朋友仍然坚定的站在他旁边,此时他们见到的是一只疯狂的队伍,一只为梦想,为达到目的而执著的队伍,他们眼中只有大道,只有对岸的仙境在等候他们。他们要造船,他们要前进,谁也不能阻碍他们,仙也不行。此刻那些力量微薄的妖精意识到这并不是他们能够面对的,便纷纷后退躲了起来。

九尾狐便说道:“众生灵听我说,我们要团结,我们必须要过这条河,这些树……,”他声嘶力竭的喊到,“这些树,当黑暗军团来到时,它们也会被毁,不过推迟几百年的事情,我们要清楚孰轻孰重。”他又回头对柳树精说道,“老柳头儿,你要冷静,这些树保不住了,就算我们不过去,这些树也保不住,与其都灭亡,不如择善而从。”

“好一个择善而从,我想问问你这只老狐狸,何为善,何为不善?”老柳头愤怒的说道。

“善则为上,乃上策也,即是我等生路,不善者为下,乃下下策也,即是我等死路。”九尾狐回道。

“生路就是杀了我的族人?好一条生路。”老柳头生气的说道。

“老柳头,我等如今有多少生灵?”九尾狐问道。

“此处数万之多,不计这河道沿岸其他队伍,后面还陆陆续续有来者,”老柳头追问,“问我这些做甚?”

九尾狐说道:“我等数以万计,若要过去,飞跃不过百里,中途无处落脚,唯有掉进这黑水里,这黑水神仙都不敢涉足,我等若掉落其中,自然尸骨无存。如今造船,先不说分配任务的事,需要各类工具无数,铆钉无数,麻布无数,以及我等衣食住行,小则十年,多则半世才能扬帆起航。这附近方圆百里,良木做板,枝桠做柴,都不一定够我们所用。你如今要保这片柳林,那你给我们找处良木之地。”

此时那熊仙都两位朋友便看着熊仙说道:“不知尊兄能否援手?”

负剑仙摆摆手说道:“我等为仙的只做分内事,九尾狐所言非虚,找估计也在千里之外了,这沿河的生灵遇到这样的情况,估计都在安顿扎营,造船渡河,所以近处不会有良木。”

熊仙说道,“搬木之法我等也有,只是我自身之法力,遣巨人运木,千里之外一趟也得十日,而且最多三四个来回,我的法力便尽了,估计小有十年才能完全恢复,造上万人所需的船确实量小力微。就算有我等仙众帮助。最后船造成了,未必能安全到达彼岸,以我之见,我等还是静观其变吧,如若不妥,便自离去,另辟蹊径。”

“那我等听尊兄的,”二妖拱手道。

且说那柳树精此刻也不知道该如何说,缩小身子,颓然的靠着一株古柳树,他似乎听到了古柳的叹息,微风吹动柳条,好似悲戚之声,声声入耳。熊仙和他的朋友们走到柳树精身边身边,拍拍柳树精的肩说道,“我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是怎样的?而且这种痛苦永远伴随着我。”

“不,你不明白。我很老了,老到几乎忘记自己是谁了,我也许比你们还更早来到这个世界上,我甚至记不起来我妻子和兄弟姐妹们的长相,我只知道,微风吹拂时,这片柳林树叶摇动,如同孩童银铃般的欢笑,半夜里我能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这些年轻者啊,他们什么都不懂,但是他们生长在这里,日日夜夜,年年岁岁陪伴着我,我用我的根给他们传递信息,感受他们的快乐和悲哀。你知道吗?那个孩子,就那里,”柳树精指着不远处的一株古柳,“那个孩子曾今对我说,他爱上他旁边的柳树,他深深的被她吸引,而她也同样心里有他,他们为了能够在一起,花了一世才将根纠缠,才将枝缠绕,他们还等着我成正果,点化他们。可是命运面前,我们谁都没法改变。你们说说看,我们错在哪里?错在我们不是神,不是仙,错在我们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我们是别人眼中的草木,随意处置都不会有谁内疚或者难过。”

“跟我们一起吧,我们来想办法,”熊仙一边说着话,一边邀请柳树精。“请大家安静一下,我有话说。”

众生灵便安静下来,纷纷朝这边拥过来,“那大仙,你要说什么,如果是给我们指点迷津,通往仙境,我等便听,也心存感激。如若只是替那老柳头说话,你且住了,我等也不为难他,他若不忍心,我等自安排他去别处炼铁取钢。”

熊仙便说道:“众位,我们本是修道者,当以善为本,切不可违命而坏大道,这柳树林本是老柳头家族,还请众位看我薄面,咱们此处安顿下来,另想他法,相信我,这过不去的关必是一道考验。”

“大家听听,大家仔细听听,他等仙众,什么时候关心过我等妖精的生存状态,我等住山洞,睡草席,渴饮朝露,饥餐百籽,寒着枯叶,受尽磨难,修得这非神非仙模样,如今天地决裂,神仙分家,遭无妄之灾,谁愿背井离乡?谁愿?如今身逢绝境,他出来让我们听他的,听他的有用吗?”九尾狐走上前来,看着熊仙说道。

“我想诸位误会了,我绝无此心,我只是……”。

“那就别管,飞往你的仙境去,请你离开。”九尾狐说道。

“离开,离开,离开。”众生灵呐喊道。

“谁不同意的,我们不强求,请你离开。”九尾狐喊道。

负剑仙便过来,“我的朋友,我们走吧,他们已经驱逐你了。”

熊仙还想说点什么,却再也开不了口,他望望老柳头,老柳头仍然坐在那古柳旁,仰头看着天空,像在自言自语说些什么。“跟我们一起走吧!”

“不了,曾经我以为有了思想和感觉是件快乐的事情,可是孤独让我熬过了无数个恐惧的夜晚,如今热闹非凡,我才发现这是另一种悲剧的开始。拥有思想和感觉并非好事,因为痛苦和悲哀也会来到你身边。”老柳头站起来,看着熊仙他们笑了笑,“谢谢你们,我的朋友,再见!”

“再见,我们在仙境会相遇的。”熊仙说完,便和朋友们往那群里穿过,众生灵自然让出一条道路来。

“离开,离开,离开……”,声音不绝于耳,直到他们走出来,身后的声音也淡了。

于是九尾狐便走到那高处,“众生灵们,咱们现在要成立一个管理团队,负责分工。”

“不行,咱们不能一盘散沙。”下面有妖精喊道。

“对,对,”众生灵杂七杂八的说道。

“众生灵听我说,咱们当下要做的就是尽快安顿下来,造船渡河,”九尾狐喊到。

“您说得对,正所谓船行靠舵手,咱们是要造船,但咱们也需要一个有远见和担当的首领。”众生灵中走出一只猿妖来,它年龄应该很老了,所以握着一根拐杖。

“老人家有何指示?”九尾狐便去扶那老猿上来。

“我不算修道的妖精,只不过是活了上千年的一只老猿,这次迁徙我本不打算走的,可是我那帮子孙,”说着话他用拐杖指了指下边那一百多只猿猴聚集的地方,“我那帮子子孙不能就在这里,他们也修得一些道,我便被他们哄抢着抬了来,我见这众生灵闹哄哄,乱腾腾,没个规矩,没个约束,也没个章法。昔日我曾与那神众修神都,那神兵威武,稍有不慎那鞭子便落在身上,以我之见,唯有这样才可行,所以我等须得有个主,有个章法,才可能把事做好,早日上船渡河。”

“说得对?”众生灵都喊道。

“那么谁能担此重任?”有妖在群里问道。

“众位难道看不出来?这九尾狐能力强,愿替我等谋事,沿途其作为大家有目共睹,如若是我等推他为王,自然大事可成。”那老猿说道。

“就依你吧!”众有妖喊道。

那老猿便当即跪在九尾狐面前呼道:“见过我王,我王万福。”

那猿猴群也顺势跪在那荒地里齐声喊道,“我王万福,我王威武。”

众妖精一看,便也不由自主的跪下跟着喊了起来。

于是众生灵根据自己曾经居住地的区域划分,各推选一名领头人物,组成一个团队,谋略团便正式成立了。大家便一起动手,搭建临时住处,并给九尾狐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宫殿和议事厅。

这天午后,九尾狐先召见了他的好友象妖,很快象妖便带着他的一队亲信,前往百里之外负责挖掘和冶炼,这一千多生灵便前往百里外的一处山丘下,那里是一座红色的小山。

众生灵首推九尾狐为尊,坐地为王。他将老猿的子孙全部安排做亲兵,在临时王宫周围巡视。会议结束后,安排好各类工作职责被宣布下来,大家也志在必得,所以当夜晚来临时,他们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宴会。

大家先要等工具,于是这边众生灵又开始分工,有负责统计的,有负责选址造屋的,有负责食物的,有负责寻柴找水源的。

只见那众妖中的一支队伍负责选址造房屋,柳树精也被分配在队伍里,大家便商议在何处设点,方便居住,毕竟有小几十年。

那队长就说道:“老柳头,你也别难过,大难将至,要不然我们也不至于拖家携口的奔逃。”

“我知道,你们的家人可以随着你们一起颠沛在这世间,可惜我的族人扎根大地,寸步难行。”柳树精回道。

“那行,这方圆百里你最熟悉,你且领我们去前方看看,哪里可安顿下来做城镇,哪里可取土烧陶,哪里可做良田。”队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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