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劫始（1 / 2）

时间飞逝，转眼百年，那慧的军队又往南方移动了十洲（距离单位）之程，这十洲可不近，这是人类远不能理解的行军。而元采取的策略则是后退十洲。这里先不说两方的军队布阵情况，我们要回到前面被元劝说的那几位神仙，他们正巧也是朝南方去的。从一离开，他们便没有回头，他们一直朝南方走着，有时候也会利用法力飞一些时候，有时候也会骑行前进，他的队伍在前行中越来越大，合计下来也有百位之众。

大约也是100多年左右，他们便远远望见那虚无就在远方，一众神仙便飞到半空去看，那远方连绵的雪山隐在那天边，相距不过两区，于是众神兴奋极了，便要飞往过去。这时其中有一名仙友说道：“我们都到了边界，一路下来，法力也消耗太多，不如在此休息一下。”众仙觉得有理，至开智以来，众仙便各有了各的长相，那说话的神仙旁边有一名中年男性仙，他正是上次与元分享思想的神仙，此刻众仙都以他为首，都叫他伯让，那伯让起身，看一众仙人都在那里打座参悟，自己便往四周看了看，他发现这世界如此美丽，便往西边去了，那里有一个湖泊，湖水清彻，湖边有雪白晶莹的粗沙粒，那粗沙非常干净，他走上去，沙粒踩在他的脚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便蹲下身子，抓了一把，仔细打量，思想的威力在他脑海里快速展现，这是盐粒。他不觉品了一粒，心想这世间何等美好，只是我早已得道，倘若做个平凡者，非神非仙，尝尽这世间百味，也并非坏事。

他们的队伍中，第一位神仙便飞了起来，往那虚无中飞了过去，没想到他就像碰在软绵绵厚壁障上，被轻轻弹了回来，他便又试了一次，又弹了回来，众神仙也惊诧起来，便都飞到那虚无处，只见那虚无都将他们弹了出来，他们便站了起来，伯让便在地上收了法力，徒步往前走，想用手去触摸那厚厚的虚无，没想到他前进一步，那虚无就后退一步，他又上前一步，那虚无又后退，脚下生出新的地面来，他再往前走，脚下是一片水域，他又走，水域越来越宽，众神仙也跟了上来。他回头对众神仙说道，我明白了，这虚无不能用法力，只能徒步前行，才能往前拓展，这时伯让犹豫了，他对众神仙说道：“众位且慢行，我有话说。”

众神仙便都站住了，回头来看他。只见他说道：“我们这样不行，我们以徒步之势往前行，虚无被探索出来，而敌人却以法力相追，不过半世，我等便前功尽弃。”

众神仙也都猛然醒悟道：“那将如何是好？”

只听见伯让说道：“众位想想，当初元探索世界，花了好几百万年，那正是他徙步走出来的。”

于是有神仙说道：“那元让我等离开，又是何意图？”

伯让说道：“大能大智的元和我们不一样，他以苦修为重任，从一开始便没有用法力。”

便有神仙说道：“则意味着他对这个情况其实不知情。”

伯让说道：“对，别说他，估计连大能者无都不知道这个情况。不过我细细想来，这元的意图是让我等避劫。”

又有神仙说道：“那这个劫到底是什么？”

伯让说道：“诸位，揣测天机，可是自寻死路。我思之又思，那大能者无不过让众仙受其驱驶，我等现已在十界之外，不如缓缓前往，潜心修练，即使他有意我等，至少可以一战，或者他无意我等，落个自在。”

众仙以为有道理，便说道，“不如我等还在一处，即使有事，也可照应。”神仙凡人，何其相似，在大难面前，不过也是有求生之愿，也自然有互助互帮之心。众仙觉得有理，便要推伯让为主，这伯让说道，“尔等可见是糊涂，我等俱是平等相处，没高低贵贱之分，要知道这修练之法，唯苦修与海修是精进之法，乃首上之法，另有打座，冥想，参禅，采天地之灵气，乃常用之法，除此之外还有采食，吸精，乃我等所不齿。”

众仙好奇，便有仙众问道，“与我等推你为主何干？”

伯让说道：“众有所不知，那海修则是大能者无的修法，他的能力俱是以入他法门的多少来定，这才是他为何要天底下众生均受他辖的原因。如众仙愿入他法门，愿受他辖制，平日里修得一分能力，则分得他半分，领悟得一分智慧，则分他半分智慧，如若不修得一分，也得有一丝一毫流于他处。倘那懒散不思者，久之自然是形如枯槁，形神俱灭，被他吸得干干净净。”

众神听完暗道，“难怪他如此急切，只是野心勃勃而已。”

伯让继续说道：“也不竟然，他弟子众神愿意死心塌地侍奉与他，必有过人之处。我的智慧，还是无法参透，唯大能者元，知晓一切，可他不泄天机。”

众仙称连声称是，便又说到，“我等已经明白，你不做我等之主，但可为带头之人，以后事体但凭你来安排，我等听命行事。”

于是那伯让便说道：“承蒙厚爱，我应效力，众仙友可自行参悟，待我于这水边静修片刻。”说完便就地盘膝入定去了，那水便齐腰深，微波调皮的拍打着他的身躯。众神一听，便也都盘膝而坐，进入冥想状态。

此刻大地上仍然是一片祥和，那水域里的鱼儿们依然成群结队的嬉戏，那山间的动物们照旧在愉快的追逐奔跑。在那西边十界之处，靠南方向的“背荔”境，距离小周天大约八界的距离，这里作者要解释一下，因为这探索是持续了好上千万年甚至更久，大能者‘无’定四方后，其实这世界就像一个不规则的菱形，但由东到南，由南到西，由西到北，由北到东，并非是完全被探索出来，所以这之间并不是直线的，而是弯弯扭扭，有的地方距离都城甚至不过四五界的距离，有的地方有十界的距离。当初大能者无便将这大地分为四境，分别是娑方，乌客，背荔，詹覃，这也是天命难违，那四境的名号并未出现在他的敕封之中，后边大家自然明白。那大地厚重的土地上万物欣欣向荣，远处的群山上有巨大的树木，他们一棵连着一棵，如同拉着手在一起唱颂歌，山下的河流奔腾不息，水中成群结队的鱼儿远看如团团乌云在水中移动，突然一只巨兽在水里搅动，那乌云瞬间被冲散开去，只见那巨物跃出水面，它有着巨大的身躯，那比灯笼还大的红色的眼睛，让周边的万物震慑，一切都变得收敛起来，那巨兽在那宽阔无比的大江里跃动，颇为自豪，只见它嘴里还有一些丈把长的鱼得以脱身，掉到水中，剩下的则被它一口吞下。只见那大山里树木互相低语，恐怖的气息在森林里传递，引起一阵山风在那大地上呐喊，一声低吼，那江边不远处一座雄伟的巨山动将起来，只见山上土石滚落，巨树翻根，都抖落于山脚，那巨山立了起来，神出一只长臂，一把将那大江里跃到半空的怪物捏住，张开它的巨口咬了下去，那鲜血喷出，给下面的大地来了一场暴雨，血水汇积，流出一条溪流，溪流入江，江中大群鱼类游了过来，啃食着那岸边被血液浸透的泥土。

从西边再往北“詹覃”境里，挨着边界有一处草原里，一群鹿正在吃草，那茂密丰盛的草原，往东延伸，一望无际。在东边那茂密的草从里，一只满身似开满淡黄色花朵的豹子伏在那里，它紧盯着不远处的鹿群，突然暴起冲向鹿群，众鹿瞬间弹射到远处，不停奔跑，豹子在后面紧追不舍，他们朝正西跑去，鹿群一看马上接近虚无，便回身看着迎面而来的猎手，它们深知此刻谁先动谁便有被吃的可能，都瑟缩着身子往后退，它们眼中透露着恐惧，眼望着那绿油油的草地，那是他们生长多年的家园，从来都是相安无事，但后来却变了，当然，它们怎么也理解不了这种杀戮，但求生本能让它们不得不做出选择。鹿群似乎感受到这世界不值得留恋，他们发出一声声悲鸣，向眼前的世界望了最后一眼，便都转身走进那漆黑的虚无里，直到最后一只鹿的蹄子也融进那黑色的虚无里。那豹子一看，眼前的猎物竟然消失于眼前，它也许是心有不甘，也许是动物本能，饥饿迫使它迈向前方。它便一步一步走向虚无，脚下的草尖抚摸着它柔软的肚皮和健硕的腿部，像是在和他打招呼，又像是在挽留它前进的步伐。它先是头部走了进去，然后是身子，最后是尾巴。突然它的脑袋从虚无中探了出来，然后是半个身子，这一切就在瞬间里发生，猛然它“嗷呜嗷呜”的惨叫起来，像有什么东西在扯住它一般，又像是被什么东西追逐，它竭力想挣脱。只见它面前的土地开始晃动，它便挣扎得越凶，脚掌抓住大地，想要摆脱那黑暗，只见身前的土地急速坍塌陷落下去，可怜的动物连同那大地一起下坠，掉入那无边的黑暗中去了，然后是天地震动，那边境便继续往下塌陷，不一会儿那整块草原就都塌陷下去，全部隐入那无际的黑暗中，而那黑色的虚空也很快将这世界吞没。

“也许我们应该去找他，他可以告知我们一切。”一名神仙对眼前的抱琴者说道，那名神仙身着类似鹤氅的衣服，他手里拿着一个包裹。

“请随我来，他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宁，我便建议他到这里静修一些时日，也许会有所发现。”抱琴者说着话，便同两人一起飞上那半天云里的山间，那山如一只立在大地上的毛笔，上下纤细，不过有几里之围，二仙到了山顶，透过云雾看那顶上风景是白茫茫、亮晶晶、冷冰冰、乱纷纷，二仙便落在雪地里，那齐膝的雪是如此美艳、干净，二人便踏着那雪往高处寻去，走得百步便透过纷乱的雪花看见那最高处盘坐着一个雕塑，二人便走近身去，只见那元双目紧闭，面色红润，全身被积雪覆盖，衣衫角一层厚厚的冰，与座下石头连在一起，连成一个整体，如果不看脸，他就像一堆平平无奇的雪堆。

“那包裹中为何物？”元缓缓睁开眼睛。

那神仙摊开双手将包裹呈了上去，元伸手打开那快灰色的布，看见里面是一根骨头，骨头上还有未啃食干净的肉。“这是一只羊小腿骨，”那神仙说，“是在营地不远的一处草丛里发现的。”

“这意为着万物堕落了，劫数不远了。”抱琴者说道。

“你所言极是，杀生开始，黑暗滋生。不过在我看来，十界外应该更为严重。”元说道，便站起身，那结冰的衣服瞬间就恢复了原样，“前些时日，我一直心神不宁，这几日于这山顶枯坐，那寒风彻骨，雪花扑面，世界一遍寂静，我内心的恐惧化成好几个我，在我身边做乱，足年方休。我想告诉二位仙友的是，我等得来仙体十分不易，切莫心生俗念，否则前功尽弃。”

二神仙齐声应到：“深感大能者元的提醒，定当谨记。”

“我要沿四方去探查一下，记住一定要提醒众仙别忘修炼，切莫松懈。”元对两位仙友说道。

“大能者元，你此行必然百年，我有两个顾虑，一则敌人万一来袭，我等将如何应对。二则你去，必动法力，倘若与那无决斗，你将如何？”抱琴者说道。

元便说道，“无妨，今日我去是有缘由，我曾周游四方，劝众仙友远行避劫，众仙友中多不听我，唯有一众仙人应我之言，毅然前行，想如今已经到了十界之外，虚无之处，我料他等有难，故前去探上一探。”元说完，又拉着二位神仙的手说，“你等莫慌，战争之事，自有你全权安排，另有岁与歌主辅佐，切记莫要先发，我有一偈语与你们，可牢记。”

二仙当即说：“请示下。”

“禽兽执兵，众要小心。白袍现身，先保元神。”说完，便向二人点头行礼，而后就消失了。二仙也动了法力，瞬间来到军中。这神仙的军队和我们凡人是不一样的。那大地上生着一座大山，那山呈锥形，至上而下的树木将山体覆盖，当我们走近一些，便可以看到，那树下盘坐着神仙，他们头顶光芒，身上有淡淡的荧光闪烁，像这样的山在这平原里有两百多座，每座山上有仙近百人。那平原里有一处草原，上面是各种神兽，他们并没有被圈养，都是自由自在的。

再往那遥远的地方，我们只能用神的视野去感受，因为这距离实在太远，在那里有一处海洋，那海里还有七千龙众，有人说不是三千龙众吗？不，随着时间变化，以元的号召而聚集的队伍有两万神仙之众，七千多龙众。

抱琴者便一声法号，只见众仙瞬间来到一处平地，两万多的神仙，还有七千多的龙众，齐刷刷的排在那大地上。那大地上好似盖上一幅巨幕，众仙便齐声喊道：“听其言，履齐事。”

这时抱琴者便登上那高台，那高台位于悬崖之上，抱琴者与岁还有歌主就站在那上方。只见那抱琴者作法号呼：“尔等仙友，今蒙难受戮，特举万仙之力，以迎强敌，众仙友可有意乎？”

“有”，只听见那大地上声音是震天动地，群山回应。那龙吟声更是悠长空灵，悦耳动听，荡彻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