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生为宠——硬汉一折（1 / 1）

古大器花起钱来是没得说的——十二万分的大方。他借的债也是大笔大笔的。越是快要过年了，他借得越欢。他每借一笔，都会信誓旦旦保证肯定还，但钱到手的时候，都会在心里笑骂借钱给他的朋友：“呆子！你以为我会还你？我说的那些假话你还真信！就你这么呆的呆人，我不骗你骗谁！”

年三十到了，古大器家里的年货塞得满满的，他自己也老酒喝得饱饱的。虽然听说了这一天债主们会来“联合讨债”，但他不信：“都这年头了，还有“黄世仁”？黄世仁，那是1949年以前的光景～地主会年三十的上门追债，还不出钱就拿女儿抵债。现在？不作兴。”于是，他一大早就蹲在了家门口晒太阳，喝老酒。

没想到，债主们真的来了。其实，来了也没啥，就凭他的机灵劲儿把他们哄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古大器几杯酒下肚，突然厌倦了以往陪小心的日子，决定：“我他大爷的今天要硬铮铮地当回汉子！别以为我会一直给你们磕头！”

他站起来，把酒瓶往屋里的桌子上一放，昂首挺胸地迎了上去，把平时闷在心里的笑骂全都抹在了嘴上：“谁让你们把钱借给我的！借给我就是你们瞎了眼睛。给了我的，就别想要回去。你们又不是不晓得我是什么人！小时候就没还过一样东西……”朋友急了：“小时候是你那个时候不好。现在大了，好了，改了……”“呸！”古大器一口把朋友的话臭了回去，“大了还改了呢，就说你们呆吧！我来告诉你！小时候怎么样的，大了只会更怎么样！就只有你们这群呆人，还真的跟个牛似地去做那些苦事情，乖乖地干活，乖乖地去卖东西。人，要聪明点，象我这个样子！看到你们弄出东西来了，就从你们那里再弄点什么过来……”

不用再听下去了！几个朋友早就火了——“古大！你是不是又讨打？！”“小时候你亏还没吃够，揍你揍得太轻了还怎么的？”“你赶快给我磕头，说你看错人说错话了！别等我脾气上来了你再跪到我跟前求饶！”

古大器乘着酒兴狂笑，把平时憋得难受的话吐了个痛快：“小时候是我吃你们的亏，挨你们的揍。现在，你们全都在吃我的亏！我欠了你们那么多钱！全吃光花光！要我还？别想！阎王殿上都不得一个子儿还！我就光人一个，我看你们哪个有本事从我这儿搜到女儿还是儿子给你们抵债！哈哈哈！我这个老婆都没半个的人！……你们哪个借得最多，哪个就吃我亏吃得最多……”古大器的话没说完，朋友中间就有人开始挥拳头了。但是，还有人在拦：“别！别打！不能打！”

古大器见了，笑得更欢：“哈哈！大～了！就不能打了。今儿个还是年三十，不作兴逼债。以前，杨白劳是跟人借钱的。现在，杨白劳是借钱给人的。你们全是杨白劳，一个个地给我白劳活！我就站在这儿，看你们敢不敢打我。”说完，双臂往胸前一抱，双脚分立，一付梁山好汉的雄健相。朋友们一肚子火，硬憋着，互相劝慰：“别打别打，不能打。”“今天年三十，不是讨债的时候。”“等过了正月十五，再找他算账不迟。”“他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古大器一听，立刻说：“要算账今天算。过了今天，什么账都清零了——过年了！哈哈哈！一群呆子！那么多钱全被我吃掉了！哈哈哈！一群呆子！越大越呆，连打人的胆都没有了！还不如小时候！……”

终于，怒火按捺不住，如同火山爆发一般猛喷出来。几个朋友你一拳我一脚地干了起来，和儿时的打闹一般无二。然而，大家都大了。朋友们因为成天干力气活，手脚更强壮有力了，而古大器成天东游西荡，忙着动脑筋哄你骗他，大脑发达多了，身体却更孱弱了。以前，小时候，他还挨得了的，这会儿他挨不下来了——顷刻倒地，一动不动。

朋友们一下傻眼，围着他，嚎哭起来：“古大爷哎！你快醒下子，不要你还钱哎！你不能过去哎！……”

……

古大器一缕幽魂，看了一眼自己的朋友们，毫无眷恋地飘走了。

——未完待续，下周日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