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懂青春——合规的违背（二）（1 / 1）

沉默。一丝带着炎热的夏风吹过，拨弄着秋海棠如同玛瑙一般的枝叶，无声地演绎着夏的热烈。几只鸟儿藏在高大的广玉兰叶下啾啾私语，不肯露脸，只有一只黄色的蝴蝶大胆地在一丛名叫虞美人的花间飞舞。我的心，在这诗情画意中舒展，不由伸了个懒腰，慢慢站了起来。

——校长说了，原因是“不合章程”。如果他是说“这是对你们四年任性的严惩”，那我们自然是该回去痛哭忏悔，但是他说“章程”，这真是在我们终于改邪归正，克服了任性顽疾后的加试题。我不想说他在我们毕业典礼结束后还来加试的不正当性了，因为拖堂是老师们一贯难疗的顽疾。校长是老师，也不会例外。既然考题已经在手了，那就坦然应考吧。

碧云草从我的从容淡定里看到了一丝希望，小心地试探着问：“我们，是不是只能让大家带着遗憾离校，没有办法了？”

她问得太早了，我刚有了点眉目，还没想周全，没回答。她失望地叹息：“真遗憾呀！”

秋若水顿了顿，说：“不一定这么惨。再想想，也许还有什么办法。让我再想想。”晨星站了起来，说：“不用想了。我已经决定了。章程，是不可以违背的。法大于情。这是原则。你们谁想破坏法则，我和谁斗争。”

她？斗争？我不觉莞尔。她的一“斗”，把我的想法“斗”周全了。我说：“其实，四年了，我们，也积蓄了一些斗争的资本了。”晨星突然生气起来，厉声对我说：“东风不笑！你不要搞那些歪门邪道！今天，我一定要叫你在章程和私情之间做出正确的选择！”

碧云草一听就扑上来，抓住我的手，说：“对！要做出正确的选择！不笑！我知道你一直不肯违规。但这次，很重要！最后一次了，你一定要选择感情！人，不能没有感情，变成了血肉机器！不笑！你一定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你是人！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一个只知道照章办事的机器！”晨星没去斥责碧云草，反而握住我的肩，说：“东风不笑，四年了，你一直坚持原则，照章办事，这是最后一次了，你不要晚节不保！”

我抬头看看秋若水。她也在看我。她说：“你说。说你自己的，不要受她们的影响。”好的。我说我自己的计划：“章程，那是章程，遵守是必须的。”晨星笑了，碧云草掩着嘴，带着哭音说：“你就不管人家会有多难过！”我轻轻拍拍她的肩，说：“私情，总归是私情，是不可以不顾念的。”碧云草笑了。秋若水问我：“怎么顾念？说！”我说：“四年了，我们都从无名小卒爬上了干部岗位……”“什么干部岗位？我怎么不知道！”晨星挤了挤我，问。我恼了，推开她，说：“你自己是物理系文娱部长，这难道是假的吗？”“这个当然是真的，”她答应着，不以为然，“这又有什么用！”秋若水说：“这个我也考虑过，但这是一个闲职，没什么用。”我笑了，开玩笑地说：“以前是一个闲职，什么用也没有，但是毕业了，最后一次了，正好可以有用了。”说到这儿，我得认真讲了：“我们来算一下：单一个文娱部长是孤掌难鸣，但是碧云草是中文系文娱部长，秋若水是外语系文娱部长，我，也捞了一个商务系文娱部长。我们四个一合，正好有这个权限联合办一个全校的送毕业生的联欢晚会。学校是有这个章程的：四系联合，可以办一个校级活动，但仅限于文娱。这好象是专门为我们开的门一样。”说到这儿，我向碧云草笑笑，说：“这就是照章办事。照章办事，也可以办得很有人情味的。我们的联欢晚会，就叫“不留遗憾”。可以把他们想让我们表演的节目尽情地列在“遗憾表”上，我们照单全办。”秋若水说：“行。这件事我去办。他们还有几个玩乐器和跳舞的，也有遗憾，我们一起料理掉吧，大家平时关系都不错。”晨星说：“我去问问我系里的同学，他们有什么遗憾。最后一次了，照顾得周全一点。”碧云草却说：“不能太多，节目太多了一台晚会是演不了那么多的。”秋若水看着我，我知道她又是要我出主意。我想了想，说：“反正，演出都是志愿的。一个晚上演不完，第二天继续。两天不行三天，连续剧一样地连开三天，应该不会有什么遗憾了。等我们大家的遗憾全清零了，再无债一身轻地去走他校长的“章程”。”“行。”秋若水说着，握了握我的手，说：“我，正式批准。大家都去忙吧。”

——未完待续，下周日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