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击鼓鸣冤 4（2 / 2）

刚掠过泰和观入口的百年梧桐，程岁岁便敏锐地发现周遭温度下降，暴露在空气中的双臂瞬间起满了鸡皮疙瘩。摩托也开始不受控制了，明明没有继续拧把手加油，显示屏的时速数值却在不断向上增加甚至飚红，轮胎即将抓不住地面。

速度太快了，甚至随着鼓声的靠近还在不断的加速。这绝不是摩托能达到的速度，稍稍摆动车头就会形成巨大的方向偏差，经过粗糙地面的颠簸都会被无限放大，险些稳不住车身。

照这样下去，不肖几秒钟便会飞到达泰和观前，连人带车在大理石阶前撞得粉碎。

程岁岁当机立断，看准右边的绿化花圃，侧身跳摔，倒在发硬的土壤中被带着向前滚了几圈，搅了一身土终究是停了下来。

“砰！”几乎同时，摩托斜飞出去将观前的路灯撞得拔地而起，折了一半，但总算是卸了速度，倒地后原地转了几圈，轮胎还冒着白烟。

程岁岁还有点眼冒金星，摘下头盔才发现右手擦伤了几处，可能还有内伤瘀血，抬手有点费劲。她坐在土里一时半会还没起来，却又听得鼓声突然停了。赶忙定睛看去，嚯，果然是那面大鼓，鼓前还飞着两双鼓槌，一上一下，高的正悬在鼓面中心两公分处，低的则靠近鼓的下边际，也悬停着，无形的，像停下来观察着什么。

“该不会是什么大青虫子吧，我的妈耶，”程岁岁左手托着右臂爬起来，比划着开始算数。这面鼓高两米四，直径一米五，鼓面中心距地面一米六五，鼓下边也就一米点头。怕不是这大青虫成精，有上下两对触手。程岁岁被自己的想象恶心到了，两手叉着腰大吼“死虫子，你干嘛呢！”

“青虫”好似有些失望，又继续用力击起鼓来，鼓槌上下翻飞。这回程岁岁看清了，上下两双鼓槌并不同频，上者左右交替锤击鼓面，下者则是双锤共击，应是出自两人手笔，因此鼓声乱杂错频。

“喂，别敲了，我听见了。”程岁岁右手掐诀，将拇指轻搭在中指第一指节处在眼前一拂，“障目，解！”

再次睁眼时，眼前已能看见一个衣着褴褛的女人奋力击鼓的背影。可照经验来说，平凡女子没有这么大的怨气和鬼气，能够捏造幻境，而且那另一双手又是什么？程岁岁侧走一步，看向女子前方，见得她腰部微微隆起，其上笼有一团厚重的黑气，虽没有实体手臂却能将将操纵鼓槌。 原来是一个孕鬼，腹中的孩子估摸七月有余，经历横死成了鬼婴，倒是大大增强了母体的鬼气，这样能操纵整座山的声压也不足为奇了。

“美女，咱俩聊聊？”程岁岁心中默念清净经，飞步直向女人背影掠去。孕鬼听见劲风，当即转身，目眦尽裂，借着力道把鼓槌当作趁手武器，挥向程岁岁面门，用力时伴着嘶吼露出嘴边尖牙，作势要咬。

程岁岁早有准备，顺着掌风一躲，反手揪住孕鬼的后颈，拎得一个转身再重重拽向地面，同时右手空中画符，嘴里快速念着：“寂无所寂，欲岂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静。”刚念完最后一个字，指尖便隐隐流出金光，随着手指的绘制，在空中滞留成形，符成！

“静!”大喝一声，程岁岁一掌将符篆拍进孕鬼后颈。

孕鬼登时卸了力道，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眼神恢复清明，倒是个正常年轻妇人的样子。

可她腹中恶灵不甘被压制，在孕鬼腹中左起右突，想要挣脱符篆的束缚，几近撕裂薄薄的肚皮直接钻出来。

“你这是想要了你亲妈的命啊，不孝子！”程岁岁翻手盖在孕鬼腹前，隔着空气使了寸劲，引后颈的符篆游至腹部。渐渐的，孕鬼腹中萦绕的黑气肉眼可见变淡，婴灵也停止了挣扎和碰撞。

“能帮帮我们吗？”孕鬼眼睛盯着地面，轻声祈求，带着点江浙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