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观部治水之事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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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部理老驻地称牙樟。据传观部先祖溯牙溪而上，见岸上樟树成荫，于是就在此等岸定居。观部土地，不像豫部一般沿婺水分布，而是从婺水岸边深入娥母山，由婺水岸边的沼泽、高地，以及山下谷地构成。黄茅丘也就比牙樟所处高地略高，并不能堪视观部全貌。

妘玲于是建议继续往蜀山进发，登蜀山可观蜀水牙溪大部。媸钺想到此时越牙溪拜见观部理老为时尚早，不如继续观察观部山水，待思虑更成熟再去。于是带领众人继续沿蜀水逆行，途中吩咐随从收集扎营物资，打算就在蜀山过夜。

妘玲说蜀山象一条卧蚕，头部高高隆起，身躯有几个小山包，形是卧蚕蠕动爬行，因此叫蜀山。媸钺才明白，观部或者姑篾这边称蚕为蜀，蜀水自然就是从蜀山出来的的溪水。

登上蜀山，视野较黄茅丘开阔不少。妘玲一边向媸钺介绍眼前山水，一边解说地名来历。比如牙樟对岸，牙溪以西，称为牙西；蜀山正北脚下，牙溪与蜀水之间的田畈称为牙畈，牙畈是观部最大的水田，但取水不易收成不好；蜀山西南山脚谷地为巽氏驻地，巽氏每一任姑方必恭请妘氏派遣，以示恭顺。

姑篾的理老生甲，是一部精英，是一部知识传承的人，观部的典故趣事在妘玲嘴里娓娓道来，众人听的津津有味。颛顼看了山水全貌，对牙畈与舟墟一带的治水计划有了初步设想，他把妘玲姒玉招呼近前，问道:“观部有多少人口？”

妘玲思索一会，回答道:“约莫三万有余。”

媸钺说道:“刨除老弱病残幼，我估计能上场的也就十抽一，约莫三千余人；嗯，路途遥远、偷奸耍滑的还要打个折扣，按两千人算吧。引水渠加排水渠，三步宽两步深，需要挖三十万步。姒玉，你算一下需要多少时日？”

姒玉折了一根树枝，蹲在地上鬼画符，一边画一边说:“……每人每天能挖一步，挖完需要一百五十天，四个多月。”姒玉按照姑篾历，每月三十六天计算。

媸钺想了想说道:“数月后天气转寒，不利施工……妘玲，治水之功非一朝一夕，但完成之后利在千秋。你可明白？”

妘玲还一头雾水，不明白数字何意。但明白颛顼的意思:工程很大，阻力也不小，希望自己积极说服部族理老姑方。

山顶风大，媸钺带领众人下山，在蜀水刚出蜀山之处安营。一路上边走边向姒虞见解行军安营之道，要考虑用水烧火结庐，如在战时还需考虑敌方埋伏。男孩本就向往军旅，听得媸钺讲解军绿生活，一身疲惫尽销。媸钺在姑篾城时已见过观部理老，约定近几日行程，因此也不着急。

餐后大家围篝火而坐，听媸钺讲解治水之道:“……水稻是极其精贵之物，幼时须涝熟则须旱。因此咱们朁国种稻，首要看天时，要在春雨季播种，待成熟时节恰好天热少雨。但是天时总是不尽如人意，需要治水以满足水稻生长结实之需……”

姒虞问道:“阿爸，如此说来，治水种稻岂不是逆天而为？”

媸钺闻言大笑道:“老天不下雨，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我们的子民被饿死不成？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我们的子民被淹死不成？”“……排水不难，引水首在从何处开人工渠。我们一般在天然水道刚刚出山的地方挖渠，因为此地地势最高，水流能灌溉最大范围的土地。要知道有水即良田，有水就能种稻。舟墟沼泽，从蜀水挖渠引水，姒虞儿，你说说该从何处开挖？”

姒虞回想了蜀水流经的山势地形，回答道:“蜀水从蜀山出，流经黄茅丘。从蜀山挖渠，灌溉牙畈；从黄茅丘挖渠最合适。”

媸钺道:“不错不错。我们可以从黄茅丘山脚开挖左中右三条主水渠，从三个方向深入舟墟沼泽后再开挖小水渠，用小水渠网盖整个沼泽。小水渠沿地势汇聚成排水渠，通向婺水；在水渠的关键节点还需要建造水坝，调节流向稻田的水量……妘玲，如果舟墟沼泽全部种上水稻，你说够不够观部三万人吃一年？”

妘玲正想说话，媸钺抬手制止，继续说道:“还有牙畈。姒虞儿，你说此地该从何处挖渠引水？”

姒虞说道:“我知道了。就从蜀山之尾，牙溪刚出巽村，那里地势最高。”望着颛顼鼓励的眼神，继续说道:“不过引水口到牙畈，平地狭长，只需要挖一条主水渠，待到牙畈之后再分渠……”

媸钺鼓掌道:“不拘泥一格，很好很好。但牙溪此地水位较低，挖深渠则失去本意；因此需要在溪中筑坝抬高水位。水自高处向低处流，日后观部民众只需在稻田与水渠之间开一个口子，水自然会源源不断的流进田里，免去手提肩挑之苦。”

媸钺见姒虞跃跃欲言，问道:“姒虞儿，你有话就问吧。”

姒虞说道:“阿爸，咱们豫部也可以如此治水吧？”

媸钺说道:“自然可以。不过此事要让你姆妈安排。或许她会让哪位姑姑主持此事。”看着姒虞不解的神色，也不做解释，待姒虞稍大再说。继续说道:“以上种种，说难也不难。最难的是什么知道不？”望着妘玲笑道。

妘玲问道:“何事最难？”

媸钺说道:“干活的人啊。刚才姒玉计算，靠观部自己干需要四个多月；这还没有算筑溪坝调水坝，给两千人准备吃的喝的也需要人手。我看要想在来年播种前完成治水工程，凭观部之力几无可能。”

妘玲急道:“那可怎么办？颛顼一定有办法。”

媸钺微微一笑，吩咐一名随从:“你明日即回姑篾城，命姑篾贡献的粮食，拨付三十万担运到舟墟码头。”又对另一名随从道:“你明日前往豫部找姒秋，就说是我说的，请她组织壮汉到观部开渠，人数越多越好，来者米饭管饱且每人每天可带一斤大米回家。对了，来的人要自带石铲才行。”又回头对跪伏谢恩的妘玲说道:“剩下的，就看你观部如何自处了。”

次日，妘玲告知前往牙樟道路，自己早早的先行离开。媸钺知道她心急回去安排，于是派了一名随从，毕竟工程浩大细务众多，还是需要有经验的人从旁协助。

媸钺今日安排，就是在正午巳时为妘玲的姐姐举行捡骨仪式。到牙樟不过半个时辰，时间绰绰有余，因此颛顼干脆多绕几个圈，边走边和姒虞探讨水渠线路，从何处分渠，如何设计调节水坝。

众人横跨牙畈，来到牙溪西岸的牙西只因牙溪出巽村后水量充沛，溪面宽阔，仅在牙西处有桥连接。此处地势平缓，田地与溪滩几乎平齐，媸钺对姒虞说道:“姒虞儿，你看此处，若牙溪涨水，必将冲毁农田屋舍。你可知如何是好？”

姒虞回答:“难道也要筑坝拦水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