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开挂39(1 / 2)

李承寤忍不住心潮荡漾,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苦笑着摇摇头,心想要真的只是个十七岁的长安勋贵,哪怕再怎么才华横溢,碰见处月那还不被拿捏得死死的。

低头看着处月熟睡的面庞,李承寤一时间也心里没底,她究竟是个性格善变的刁蛮小女子?还是心思深沉的教派巫女?对此李承寤也拿不准。然而虽然多少还是有些戒心,但处月对他的吸引力还是毋庸置疑的,她一颦一笑,无不牵动他的心弦,他愿意为了她舍身赴险而没有任何犹疑,似乎这就是自然而然,天经地义的。

这种天经地义的感觉也引起了李承寤的一点警觉,即使是以年轻男女之间的互相倾慕来解释,这感觉也来得似乎突兀了一些。

每次李承寤打坐完毕,道心最为空明澄澈的时候,一切外物的凝滞都会被他如同日常洗漱一般一一洗刷,毫无挂碍。也每每在这种时候,他会感觉到和处月的关系之间似乎有什么不寻常,但他每每自省,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大碍,一来他毕竟还不满十八岁,还并不觉得一点男女之情对自己的道心会有什么阻滞,无非是少年慕艾而已,二来以他目前大炉鼎圆满的境界,中下二丹田合一,每当打坐行气之时,项下为炉,元神意念熊熊如火,直逼印堂之上的泥丸宫,如今既然已经以头为鼎,不知不觉之间已然可以炼气化神,虽然李承寤此时还没兴趣去刻意结胎,但在如此情形之下,炽俟处月如果真的是当初趁他灵魂融合昏迷不醒的时候在他身上做了什么手脚,那绝对是无所遁形的。

也就是说,处月当时要是在他背上画个乌龟他或许发现不了,但要是想在他神识心智中种下一点巫蛊魇镇的引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有时勾魂夺魄,其实并不需要什么法术吧,李承寤自嘲地这样想到。

不过,这几日每晚处月都是依偎着李承寤入睡,旖旎之间,李承寤也没有心猿意马,这份定力,这份清静心,怕是连他师父荆老道也要佩服一二。

想起荆老道,李承寤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微笑。荆老道当然不算是他的正式师父,李承寤自然也没有道藉牒谱,他连起码的三归戒都没有受过。然而荆老道却说无需在意那些,天下道士女冠那么多,真正能登堂入室,成为我辈中人的能有几个?

李承寤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荆老道时的情形,那时老道见到他眼睛都快绿了,口口声声说什么良材美质,世所罕有。才六岁的李承寤当年只觉得这老道士古怪,也不太想理他,当然,荆老道的名气当年也还没现在那么大,所以这一老一小的相识,其实算是很有缘分。

缘分这种东西嘛,玄而又玄,这荆老道也是有名士风范的,不然如今也不会被长安城的公卿显贵们趋之若鹜,当年荆老道和他一见投缘之下,竟然是毫无保留地倾囊相授。

“若不是见你小小年纪便有上中下三丹田若隐若现,在没有任何修炼的情形之下竟然有真气自然交融的迹象,我才懒得理你。你倒是机灵,那么小年纪的时候稍微教你点修炼的法门你都能立刻尝到甜头,从此食髓知味,勤修不辍。就连我自己,当初入门的时候都没少尝过我师父的藤条,你这样的材料,不雕琢简直太可惜了,而且你学得确实太快,要不是我仔细反复检查过,我一定会认为你是哪位前辈仙师的转世,当然,我其实原本也并不相信转世这回事。”多年以后,荆老道如此对李承寤说道。

荆老道其实一直对不能正式收李承寤为徒颇有遗憾,每每言及于此,都叹息道,要是能在他六岁时就带他回少华山隐居潜修,那他如今的成就恐怕还远不止于此。

对此李承寤其实有些不以为然,从修炼的法门来讲,十二岁之后李承寤就再也没有从荆老道那里学到什么新东西了。而荆老道最擅长的,让他名动京城的那些谈玄论道的清谈工夫,通三教之学而能引经据典的深厚学养,这些虽然也对李承寤毫无保留,但显然并没有太多兴趣教这些,只是让他自己多看书,有什么疑问就给指点一二,除此之外也并没有什么督促和约束,只是向他开放了玄都观的道藏,万千经卷,任他翻阅,让他喜欢看什么就看什么,并无特别的指引。

“你虽然聪明,但要成为名动天下的大名士,我看长安城里就有得是青年才俊比你更有这个资格和潜质。倒不是说你成不了名士,只是你应该明白,你真正的天赋并不在于此,以你的天资,是要追求金丹大道的,有朝一日白日飞升才是你的目标,退而求其次,也是要修长生的,你要分得清轻重,不要顾此失彼。”

在玄都观茅厕后面的一个角落,荆老道压低声音,鬼鬼祟祟地如此教训李承寤,当时李承寤鼻子闻着臭气,耳边又传来不远处香客们叽叽喳喳的喧闹声,总觉得此情此景之下,煞有介事地说些得道成仙的话,似乎总有些儿戏。只不过是问了两句“玄而又玄”与“万法唯识”可否互作注解,怎么好像还生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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