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智骗林寨主 计诓辛不正（1 / 2）
跛女虽是和善，但毕竟不知她是否是林小和辛不正安排在身边的眼线，故此，自己与黑猿的过往也并未说出，但为了心中计策奏效，眼下也只有跛女能利用一二，便嘱咐她在日出之时请来寨主林小，说自己有要事相告。
不得不说无意是胆大心细，计策谋划之胆大，实行之心细，让跛女离去前重新缠上铁海棠，当她随着林小重回柴房时，只见无意素色僧袍上血迹斑斑，想必是让铁海棠折磨了她自己一番，以骗取林小的信任，好在并无旁人在场，不然无意这矫揉造作的模样，明眼人都瞧得出来。
可惜林小偏偏不是那明眼人，也更不是怜香惜玉之人，上前一脚将无意踢倒在地，那铁海棠的刺激疼得她直吸凉气，本是死活挤不出来的眼泪瞬间就落下，林小将屠刀刀背架在她肩头，恶声问：
“你这脱俗的姑子，少在老子面前耍这些俗妇妖女的把戏，若你说的消息有用，老子便饶你一命，否则，不过是寨子里看家犬的一顿肉肴。”
无意连声称是，林小也是个乖张的性子，口头上是凶恶，但还是替她解了铁海棠的束缚，此举也惊得无意浑身冒汗，生怕他趁机了结了自己，见无碍，这才将半真半假编造的经历娓娓道来：
“贫尼本是西疆的姑子，因西疆战乱缺粮，便与师父游历化缘，方入狰狞地便被一只高大的猿猴掳了去，那猿猴又将我二人带去了马帮，帮主便以我师为人质，要挟我前来林寨打探消息，若不从，便是师徒皆亡，贫尼无奈只得孤身前来，若打探到了消息，便折回马帮通报。”
林小听闻也是怒火中烧，屠刀钉入地中，怒道：“区区马帮还敢打老子林寨的主意？怕不是活腻了？”
无意顺其言火上浇油：“不……不只马帮，还……还有白老庄。”
‘白老庄？！’
此言让跛女也是闻声色变，万没料到她一番胡扯竟将白老庄扯了进来。林小更是面色煞白，他知黑猿与马帮交好，但有辛不正在足以制伏黑猿，而林寨本身就是不畏马帮的，但多了个白老庄便不得不掂量其中的分量了，更令他不解的是，林寨与白老庄在狰狞地两头，素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怎的……白老庄也掺和进来了？”
林小的嘀咕让无意听得真切，便趁机拱火：“寨……寨主，天下之大，何人愿与人共享？更何况狰狞地这片面之地？”
话已至此，无意本觉得林小要继续逼问，可让她颇为头疼的是，这智思简单的林寨主却只顾着破口大骂，全然没顾及其它，不得不出言道：
“寨主，若您能事后保贫尼师父周全，贫尼……贫尼愿倒戈相助，助您一统狰狞地。”
林小冷笑一声，心中自然对她突然的投诚起疑，拔出屠刀上下打量着她，而他似屠夫盯着羔羊的眼神也是令无意不禁胆寒，只让她觉得：
‘若是被看破了，他……他真的会一刀杀了我！’
“呵！老子为何信你？”
林小忽而发问，跛女心尖的寒渗出脖后成汗，无意灵思一闪，答道：“贫尼自幼双亲亡故，是师父收养我长大，犹如再生父母之恩情，贫尼愿以性命相报。”
本是情急之下的蒙骗之言，却是触动了林小的心弦，见区区一姑子能如此知恩图报，也是重情重义之人，便是多信了她几分。转眼也是难得动了回智慧，心中有了主意，便问：
“好！老子答应你，事成之后放过你与你师父，眼下的，你得告诉老子，你与那马帮和白老庄，又是如何接头的？”
林小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出乎跛女意料，甚至怀疑寨主是吃错了药，怎的突然这般灵光多心，但无意却是早有应对，胸有成竹，当然，表面上的惊惧软弱是上好的香料：
“马……马帮，和……和白老庄的人藏在狰狞地暗处，若要接头，只有两首曲谣相认。”
说罢，无意便将她教给黑猿的曲调唱与林小听，一曲唱罢，林小并无赏韵之资，但以曲谣为暗语的法子还是令他不禁称妙，不仅难以令人察觉，更是光天化日下高唱也是不引人多想，心下是急不可待，连忙离开柴房。但林小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他自知自己才智不佳，自然是要在行动前与辛不正商讨一番，只是他来得突然又是要事相商，辛不正也不好怠慢。林小入屋，只见他光膀佝身而坐，背过身躺着雪白丰腴的肉体，被絮遮掩着下身，露出一双细白的腿，双目迷蒙，长发披散，眨巴着眼睛努力看清寨主。
林小对他这淫欲过后的疲态早已见怪不怪，便是将先前在柴房的问话如实转达，辛不正可是要比他多个心眼的，他心中疑惑马帮为何会安排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子做细作。正要制止林小派遣人手，可转眼一想到无意的俊俏，眨眼抛到九霄云外，只是叮嘱寨主要暗线谨慎些，便躺下想继续休息，可不提起无意还好，一提起就是魂牵梦绕，欲起身却也是精气匮乏，只见他小指连击腹下关元，纵身便起，着衣直奔柴房而去。
柴房里，就在跛女还对无意的对答如流啧啧称赞之时，辛不正便是一把推开了房门，细长的双眼鼓着劲地怒目圆睁，跛女瞧他瞪了自己一眼便知趣离去，出门之际也只能以眼神关切来抚慰她。
四下再无旁人之时，辛不正这才卸下正人君子的模样，忙上前解下铁海棠，面上的心疼可比跛女都要情真意切，如此一来，无意就认定了辛不正对自己的别有异心，更是大可让她实行自己的计策，便佯装乏力瘫倒，一声轻吟如挠人的手，酥麻得辛不正心神荡漾，忙搀住无意，脱口而出道：
“哎哟！我的可人儿哟！真是苦了你了。”
见辛不正这般模样，想必已是上了钩的鱼，无意泪眼婆娑，人见犹怜地对他弱声道：
“大……大士……”
娇滴滴的一声呼唤如滴水入油，辛不正瞬间心潮澎湃，更是情不自禁地将无意揽入怀中，无意也只能忍着心中的厌嫌，继续道：
“贫尼本只是一介孤苦伶仃的弱女子，家乡战乱，不得已入庵为尼，又因庵中短粮便至此化缘，只是为求自保，却不料……不料被马帮抓去为奴，虽未遭凌辱，但折磨也是少不了的，又被逼无奈当了这细作，进林寨如上刀山，回马帮如下火海，当真是生不如死，还求……还求大士给贫尼一个痛快，免受这世间折磨。”
听闻无意所言与林小所言并无出入，再加之无意的添油加醋，听得辛不正又是心如刀绞，又是咬牙切齿：
“可人儿切莫寻短见啊！有我辛不正在，我必要为你报仇雪恨，在这林寨里，有我一碗汤，便有你一块肉，有我一粒米，便有你一个馒头，从今往后，你便踏踏实实在我身旁，我定护你周全。”
“大士所言……当真吗？”
一声询问犹如天籁之音，听得辛不正是神魂颠倒，天上掉下个可人儿怎会不如此，连声保证：“当真，怎不当真！我心比珍宝都真！”
无意自然不会傻到真为此献身，既然开了个好头，便要想法子拖住辛不正，转念便道：
“大士待我情真意切，这我是信得过的，只是……只是先前一路坎坷，我尚有心愿未了。”
“直说无妨，直说无妨！天上的星，海里的鱼，拼了命也给你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