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突破口22(2 / 2)

“应该是在汉兹大学的附属医院里。”

“多谢!”挂断电话后,英格玛又拨通了汉兹大学附属医院的电话。

“您好,这里是汉兹大学附属医院,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

“您好,我是市警局的英格玛·兰格。有位叫钱芬芳的受害人十八年前在贵医院里分娩过,我们需要她的孕期详细资料,这很可能是对我们破案极度有利的证据资料。”跟着英格玛就把钱芬芳的身份证件号码报给了医院。

“资料比较久远,我们需要花点时间查询,请您耐心等待。”

英格玛和弗洛里安如坐针毡一样地等在座机电话旁,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

“喂,请问兰格先生还在吗?我们找到钱芬芳女士的所有资料了。倘若您需要,可以直接到医院的妇产科接待处去取。”

“没问题,我现在就过去。多谢!”英格玛急急地说出这几个字,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几分钟后就有人看见一辆闪着灯光的警车飞一般地奔驰在通往汉兹大学附属医院的路上,里面坐着的人不用说就是英格玛和弗洛里安两人。

赶到医院,他们俩直奔妇产科接待处。表明身份后,他俩立刻就拿到了钱芬芳的资料袋。

打开资料,上面详细记录着钱芬芳孕期的所有信息:

2001年3月22日,最后一次例假

2001年4月30日,确诊怀孕

2001年5月28日,确诊预产期为2002年1月4日

2001年8月22日,畸形筛查结果:胎儿健康

……

2002年1月2日,顺产一女。

看来他们需要调查在2001年3月22日到2002年1月2日那段时间该连环杀人案的所有受害人接手的案件。

英格玛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快五点了。他得快点赶到受害人们生前工作的律师事务所和法院,越早拿到资料越好。

之后,又是一阵尘土飞扬。终于在六点前,英格玛和弗洛里安拿到了总计七个纸箱的材料。

望着这几个塞得满满的箱子,想到之前自己硬着头皮处理过差不多量的资料信息后还白忙活了的事实,他俩的胃酸直往上翻,想吐。

做了一会儿伸展运动和深呼吸后,他俩决定开干。直觉告诉他们,这次的查案出发点一定没错。

坚信着自己的直觉,英格玛负责查阅七零六油画毒杀案件以及八二一海难中的受害人贝特霍尔德·安德里亚斯、埃里克斯·菲舍尔和安吉丽卡·冈瑟接手过的案件资料,而弗洛里安则负责调查剩余部分的信息。

两人忙到第二天,也就是十月四号凌晨四点。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查到了决定性的线索。

“英格玛,你过来看一下。我查到律师钱芬芳和法官莫里斯·拜耳都曾经接手过一个叫谭诗诗的女人和葛韵泽打的官司。”弗洛里安用鼠标来回翻着自己之前统计的客户资料。

“巧了,我这边也查到了那三个人和这叫谭诗诗的女人以及葛韵泽有关。”

英格玛如释重负地回应道,看来案件的突破口终于给找到了。

英格玛和弗洛里安把三件和谭诗诗以及葛韵泽相关的案件单独从其他资料中挑了出来,一共十五份,仔细做了记录。

第一件案子,葛韵泽状告谭诗诗政治迫害他,于2001年8月3日开庭。原告葛韵泽的律师为安吉丽卡·冈瑟,被告谭诗诗的律师为钱芬芳,法官为安德烈·穆勒。当庭宣判,谭诗诗败诉。

第二件案子,谭诗诗上诉要求重审第一件案子,于2001年9月17日开庭。原告葛韵泽的律师依然为安吉丽卡·冈瑟,被告谭诗诗的律师则换成了妮娜·克拉克,法官为莫里斯·拜耳。当庭宣判,驳回谭诗诗的上诉。

第三件案子,谭诗诗状告葛韵泽家暴虐待儿子,要求取缔葛韵泽对儿子谭路的抚养权,于2001年10月10日开庭。原告谭诗诗的律师为汉斯-于根·齐默曼,被告葛韵泽的律师则为埃里克斯·菲舍尔,法官为贝特霍尔德·安德里亚斯。当庭宣判,案情莫名反转,原告谭诗诗在铁证前反成被告。她因家暴虐待孩子而被取缔了对谭路的抚养权,情节严重,被勒令出境,并十年内不准入境德国。

当整理好以上所有资料后,英格玛和弗洛里安浑身已被冷汗浸湿。他俩浑身都在颤抖,不仅在于他们正在调查的五个受害人都被牵扯到这三起案件中,而且在于这三起案件中还牵扯到另外两个他们所熟悉的人—法官安德烈·穆勒和律师汉斯-于根·齐默曼。

安德烈·穆勒于九月七日凌晨失踪,警方于几日后在近海区域发现其尸体,经过详细调查后警方断定他是酒醉后骑车意外落入河中溺水身亡。而律师汉斯-于根·齐默曼则于十多年前死于一场莫名其妙的车祸事故。或许那起车祸和这次的连环杀人案没有任何关系,但他的儿子就是目前还躺在医院里处于昏迷状态中的那位将法官莫里斯·拜耳藏入焚化炉毁尸灭迹并制造了八二一海难的船员保罗·齐默曼。

这?真的是巧合吗?

英格玛和弗洛里安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着对方看了至少有一刻钟,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和自己心中想法一样的信息。那就是,法官安德烈·穆勒很可能是死于精密伪装成意外溺水事故的谋杀,而凶手可能就是在背后操纵保罗·齐默曼犯下杀害三人罪行的幕后主使。

“英格玛,这绝对不是巧合!这起连环杀人案有95%以上的可能性是与谭诗诗有关。这三起案件很有可能被暗箱操作过,也就是说谭诗诗很可能是被冤枉的。最恨那几个律师和法官的人应该就是谭诗诗本人以及和她很亲近的人,比如她的父母,还有那个抚养权案子里提到的孩子谭路。不过目击证人对连环杀人凶手,也就是那个金发女的年龄估计是在二十多岁,因此可以排除谭诗诗本人和她父母的作案嫌疑,最符合该年龄段的嫌疑人就是那个孩子谭路。但我不认为有人会因为这三起案件而记恨那几个受害人记恨到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杀了他们。”

“怎么说?”

弗洛里安托着腮想了想该怎么组织语言后,又接着说:“你想想谭诗诗这三起案件从内容上看,其实就是她想把谭路这个孩子带回中国去。至于政治迫害的罪名,谭诗诗并没有被罚款或者被判牢狱之灾,只是葛韵泽因此成功得到政治庇护而拿到德国国籍而已。谭诗诗在抚养权案件结束后被勒令出境并在十年内不准入境德国,那么当时没过多久她就应该回中国去了。法庭判决是她失去抚养权,儿子谭路由葛韵泽抚养,但并没有禁止谭路去中国探望母亲。这是十九年前的案子,那谭诗诗在九年前就可以再次尝试到德国来看望儿子谭路。还有诉讼材料上说这个孩子当时是在上小学,也就是六岁到十岁之间。那他现在早就成年了,他也可以自己一个人去中国看望母亲谭诗诗,我不觉得葛韵泽能限制得住已成年的儿子的自由,更何况他们还可以经常在网上联系。而且我刚才还在人口资料系统里搜查了一下,不管是德国籍的还是外国籍在德国居住的人中,我都没有找到叫谭路的人。我觉得有三种可能,要么当时谭诗诗在抚养权败诉后立刻找了其他律师帮忙上诉且成功夺回孩子的抚养权,谭路最后还是和她回中国去了;要么谭路在十八岁后选择了保留中国国籍后就一个人回中国去寻亲了……”

“等等!”英格玛打断了弗洛里安的话:“你有考虑过当初葛韵泽拿到抚养权后可能会立刻把这个孩子改成葛姓?”

“我考虑到了,也在系统里查过,没有叫葛路的人。而且你也知道,就算这孩子改掉了之前的姓,在我们的人口资料系统中还是可以查到他之前的名字。这孩子现在肯定已经不在德国了。”弗洛里安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十分头疼地接着说:“以我刚才提到的两种可能,谭诗诗并没有什么不好的结局。可为什么会有人对那几起案件相关的法官和律师痛下杀手呢?难道我们的出发点又找错了?凶手杀人的原因跟谭诗诗无关?除非……就像我刚才想的第三种,背后还有很大的隐情!”

“咱们的破案出发点肯定是找对了,这连环杀人案肯定和谭诗诗的案件有关。”英格玛对弗洛里安的一番话表示了赞同:“凶手这么做或许是为了给谭诗诗出口恶气,听起来似乎很符合逻辑。但他就不该杀死帮谭诗诗出面辩护的律师钱芬芳,不会也不该把保罗·齐默曼牵扯进来。倘若他是迁怒于所有案件相关人让谭诗诗一再败诉,那他为何没有对律师妮娜·克拉克下毒手?而且这三起案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为何凶手会痛恨这些人痛恨到用各种残忍无比的手段杀了他们?如果我是凶手,相比那些律师法官,我更痛恨葛韵泽,或许只会对他一个人下毒手,而且最多也只是狠狠揍他几顿出口恶气罢了。我觉得……背后的真相绝对没这么简单。那三起案件的材料我总觉得有什么问题,感觉完美过头了。咱们不妨再仔细看一遍,或许有什么细节被我们遗漏了也说不定。”

等他俩又仔仔细细一个字一个字地把谭诗诗的三起案件从头到尾研究一遍后,已经是十月四日上午七点多。并没有找到什么漏洞的俩人困倦到了极点,就这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然而他俩不知道的是,就在昨天夜里,又有一个和谭诗诗相关联的人物死在了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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