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后花园的骸骨17(2 / 2)

“那倒没有,那人说他是莫里斯最近新请的司机。开门让他进来的亚娜说看到了他开着莫里斯那拉风的白色宝马车来的,所以应该没错吧。”

听上去确实没错,可英格玛心中的疑惑依然没有挥去。

“那司机长什么样子,我方便问吗?”

“不清楚啊!他戴着个大口罩,盖住了大半个脸。加上又是晚上,只记得他戴了副眼镜。”

戴着大口罩遮住了大部分脸,还戴了副眼镜……这明显是不想让人看到他的尊容,这司机很有问题。

“那请问那个司机身形如何?还有你能估计一下他年纪多大?”

“那人跟我差不多高吧!有点白发,莫约估计四五十岁。”

“那请问你有规定到你家的客人必须戴口罩吗?”

“怎么可能啊!在生日宴上戴口罩还怎么吃吃喝喝聊天啊?没其他问题的话,我先挂电话了,等下有个紧急会议。”

“那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英格玛道了声谢,挂了电话。

“怎么了?”卡尔在一边看着蹙着眉头的英格玛,忍不住问道。

“失踪的拜耳法官在九月六号那晚去参加市长的生日宴了,然后十点半被据说是他新请的司机接走了。我觉得这司机很可疑。”

“怎么可疑了?”

“市长告诉我那司机是开着拜耳法官的车来接他的,但进了门后那司机戴着个遮住大半个脸的口罩,并没有摘下来,而且还戴了副眼镜。一般人倘若戴了眼镜还戴着遮住大半个脸的口罩会很不舒服,眼镜片上会因为口罩上方呼出的热气不断起雾,看不清东西,可想而知这司机在开车时肯定没有戴口罩。可为何进屋后他却刻意戴上了口罩。刚才我问了市长,他告诉我说生日宴上并没有规定来者需要戴口罩。另外还有一点,倘若这司机真的是拜耳法官请的,并且随时有戴口罩的习惯,那么我想他会更倾向于出门时戴隐形眼镜以避免我刚才说的镜片起雾的不方便,至少我肯定会这么做,然而他并没有。综上所述,我个人认为他戴那么大的遮脸口罩的唯一理由就是为了藏住自己的面容。听了我的分析,你是不是也觉得他很可疑?”

“确实!”卡尔歪着头思考片刻,突然觉得现在不是讨论这司机可疑不可疑的时候,先得处理后花园的这些骨头和继续在这个地方搜集取样、找物证。

“我说,咱们先处理这儿的问题行不行?你看这骸骨该怎么办?”

“那,我们采集一下DNA对比一下,看看死者是不是真的就像纸条上所说的是拜耳法官?”英格玛说着就要叫人过来。

“你得了吧!”卡尔给了英格玛一个大大的白眼,“看这骨头都脆成这样,八成是被加热到一千度以上烧了最起码有一个小时,还DNA?!啥都烧了个干净,你最多只能检查到磷酸钙等无机物。”

“那怎么才能确定这死者是谁?”英格玛头疼了,这种查不出尸源的案件最让他身心俱疲。

看着英格玛那手足无措的样子,卡尔突然想笑。叫你上次把我撂在港口一个小时晒得头都冒油,今儿就让你多急一会儿。

“英格玛,你过来看一下。”一个名叫亚历山大·诺曼的鉴定技术人员开口了。

英格玛走过去,蹲下来看着亚历山大拿在手里的一小块碎骨。

“这骨头一开始并不是被埋在了这里,而是被什么人转移过来的。”亚历山大从骨头上用手指轻轻擦拭下来一点点粉末,放在手里,“你看,这并不是这儿的土。我对园林栽种有点研究,可以带回去检查一下到底是什么土。”

英格玛的眼睛一亮,看到了希望。

这时卡尔走了过来,他觉得郁闷。本想多看一会儿英格玛那无助的样子,没想到亚历山大立刻就投给英格玛一个橄榄枝。算了,自己也帮一把吧。

“我说哥们,你有想过一个问题没?既然这骨头是经过极高温焚烧的,而私人作坊或者有人私自焚烧尸体是不可能将尸体烧成这样的酥骨,也就是说这个尸体肯定是在某个火葬场被焚烧掉的。那么你有没有想过,既然送去了火葬场,法律上的手续就应该全部齐全了。除非,嗯哼……”卡尔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凶手就是在火葬场工作的某人。”

英格玛听完这番话,犹如醍醐灌顶。他思索了几秒钟,立刻差手下几个刑警到本市所有的火葬场调查询问一番,看看有没有遗失骸骨的情况,并要他们仔细察看火葬场是否哪里有泥土翻新的痕迹,很可能这些骨头之前就被埋在那里。

同时,亚历山大带着一块沾有陌生碎土的骨头赶回了痕检科,他想以最快的速度调查出端倪。

一个多小时后,分散去不同火葬场查案的刑警们都回到了现场,并没有带来多好的消息。所有火葬场都没有遗失骸骨,其中有好几个火葬场的花圃都有翻新,而且是请了园丁在众目睽睽下松土、并种下很多新的植物,根本不可能有谁找到机会偷埋其他东西。不过为以防万一,这些刑警们给那些翻新的花圃拍了很多不同角度的照片并带了回来。

把后花园里的骸骨清理出来的工作难度很大,因为经过一千多度的大火焚烧后的骨头很脆,稍有不慎就会碎成粉状。最后卡尔花了整整两个小时才将所有大大小小的骨头尽量完好地从泥土里取了出来。

正当警方人员收拾好所有东西准备离开现场时,亚历山大回来了。

英格玛看到他赶回来,就把之前几个刑警拍的一大叠照片递了过去。

“这是我的手下之前去不同火葬场时收集的资料。但凡有泥土被翻新过的地方,他们都拍了照片做记录。”他指着那几个去火葬场调查的刑警。

亚历山大接过照片慢慢翻看,当翻到第四张照片时,他浅浅地笑了一下!案件有眉目了!

望着浅笑的亚历山大,英格玛和其他所有人都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脑子,一个个都用着满是求知欲的渴望眼神望着他。

“你们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弄得我心里发毛。”亚历山大往后退了退,感觉那些人的眼神就像猎人盯着猎物一样,让他浑身不舒服。他清了清嗓子说:“我之前不是带了一块骨头回去了吗?一开始我检查了那个骨头,没发现有什么无机毒物,和普通被火化后的骨头的无机物组成成分并没有任何区别。也就是说从骨头下手找尸源,嘿嘿!没戏!不过……”他顿了顿,故作神秘地接着说:“我说过那骨头上沾了一些陌生的碎土对吧?刚才在显微镜底下我发现了,这是比例为七比三的细粒赤玉土和腐叶土的混合土。虽说这腐叶土很常见,可细粒赤玉土却不是常见的土壤,这是从日本才能进口的……”

“然后呢?”英格玛插了一嘴。

“这配土比例也很有学问。七比三的比例,还是微酸性的土壤,最适合养喜酸的植物,比如,”亚历山大扬了扬手里他抽出来的那张照片,双唇间吐出几个关键的字眼:“杜鹃花!”

“这照片是在哪里拍的?”英格玛激动地大声问着。

“是凯塞尔斯多佛大街二号那个小火葬场。”说话的是丽莎,刚才去这个火葬场调查的人就是她。

“所有人听着,咱们现在立刻赶去那个火葬场。”英格玛命令道,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来对着一脸伤感的大卫说:“能不能麻烦你给我们一些沾有你父亲血迹或者皮脂皮肤的东西呢?万一找到什么血迹还能做个DNA对比。”

大卫点了点头,进到屋里翻找了一会,出来时他拿着个沾有血迹的套枕芯。“这是我爸以前上火流的鼻血,外套他洗了,但枕芯上的血迹还留着。不过他这血迹还是我没搬离家前留下的,已经有三年多了,不知道可不可以用。”

“当然可以!谢谢你的配合。我们一有新发现立刻就会和你联系。”说完英格玛一行人就快马加鞭地赶去了那个小火葬场。

望着远去的警方人员,大卫夫妻俩终于忍不住互拥着大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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