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了百了（1 / 2）

宁臣希望破灭，他忽然感受到身体里血液在沸腾，那种莫名的冲动怂恿他冲出去帮助老白，尽管他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什么都不会。

但老白的话犹在他耳边响起，“要学会忍耐”。

当冲动与忍耐结合在一人身上的时候，其本身便不是一种伟大的品质，而是一种折磨、煎熬。

老白呢？他也在煎熬吗？

有那么一段时日，老白很讨厌年轻人，因为年轻人从不怕死。

也许不是他们不怕死，而是因为他们距离死亡太遥远，所以不知道死的可怕。

怕死是种很奇妙的感觉。

一旦开始感觉到害怕，就会越来越害怕。

这一刹那的老白怕还是不怕？

他是否找到了曾经自己是年轻人的一往无前？

不知道，也没人知道。

但在场的几人看到的不是老白这位谪仙人的尸体，这足以告诉他们答案。

老白背手立剑，剑鞘贴着后背，冰冷的黑剑胜过这带着寒意的冷夜。尽管他没死，但粗细不均的呼吸显示着他如今糟糕的状态。

蒙面人看向四大宗师，说道：“各位，此时不动更待何时，待到这位真正回过神来，谪仙人的最后搏命一击......”

有时候话说一半比说完整要有意义的多。

四大宗师之所以被称为宗师有他们骄傲的地方，即便对阵比自己强出太多的谪仙人，他们更愿意单打独斗，何况是一位已经受伤，不在巅峰的谪仙人。

乘人之危的人远远达不到武道巅峰。

他们可以怕，但一定要打。

老白艰难的抬起头看向四人道：“咳咳，果然是人间豪杰。不过......不过，你们不来，我可要去了！”

四人无动于衷。

老白翻腕，剑指五人，竟是在这最后的危急关头摆出了一招起手式。他依然没有拔剑，这带着剑鞘的黑剑。

剑刺五人。

这一剑怎么能同时刺五人？

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剑，将这天下最好的画师、说书人和翰林学士凑到一起，他们也形容不来，不论图画、语言还是文字，一切有形式的表现都形容不来。

这一剑不是快也不是慢，不是绝也不是奇，不是美也不是丑，而是一切皆有之，再加上三分决绝，两分留恋，一分可爱，四分惆怅。

决绝的一往无前或是慷慨赴死？

留恋于这世间或有自己不曾完成的遗憾？

美丽的剑法、璀璨的光华当然可爱。

这冷夜中领教到这无敌的一剑怎能不惆怅？

见识过这一剑的人都会感叹，不知是什么人创造的这一剑。

这不是人间的剑，这是天剑，这是仙剑。

五人看到这一剑如临大敌，纷纷祭起自己保命的手段。

老白这一剑仿佛刺透了什么隔膜、禁制，合围三十里集的十二万人这才看到自己头顶上方激斗的六人。

十二万人，二十四万双眼睛，就这么抬头，目光炯炯的看着这惊世一剑。

人嘛，在走之前总想要别人，给这世界留点什么。

若是单单只这一剑，谪仙人不配被称作仙人。

一剑未到，老白便用出如影随形，五个老白从那一刺中飞出，竟比那一剑先到。

原本五人以为这是那强横一剑产生的幻觉，但当他们硬着头皮交手过后才发现竟是活生生的谪仙人。

五个活生生的、受伤的、还拥有和大宗师一战之力的谪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