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三十八（2 / 2）

宁臣不得不信，不能不信，当然他也愿意相信，期待着萍水相逢之人为了三碗饭能给予他神奇的馈赠，进而改变命运。

哪个少年人不想仗剑走天涯，看看世界繁华。

哪个少年人不愿傲立于世间，佳人在侧红颜作伴。

哪个少年人又愿意一辈子在一灯如豆的窗前默默忍受孤独。

烧饼和鼻涕看见宁臣在发呆，两人奶声奶气的问道：“宁臣哥哥你在想什么啊，一动不动，好吓人呀。”

两小只的声音把宁臣从无边的思绪中拉出来，他看了看窗外，夕阳西下，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发呆了很久。

宁臣摸了摸他们的脑袋，蹲下身把二人紧紧地揽在怀抱中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要离开这里去外面看看，你们两个会跟着我吗？”

他很紧张。

一个人总是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走，两小只是他不多的牵挂，人来到这个世上，他就不再属于自己，无数的羁绊会占有他，让他处处顾虑。

鼻涕不假思索的说道：“宁臣哥哥我也想去外面看看谪仙人呢！”

“对呀对呀，哥哥我还要去外面吃些好吃的，大王叔说外面好吃的很多哩！”烧饼附和道。

在稚童的眼里，你做或者不做的理由就这么简单，去吃没吃过的，去玩没玩过的，去见没见过的。

宁臣暗暗松了口气，站起身大步走向了隔壁。

在夕阳的映照下，老道破旧的屋子仿佛撒上了一层金子，那扇门格外令宁臣兴奋。

他一步一步走过去，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当宁臣的手触碰到门的刹那，他清楚地感受到木门斑驳的纹理与夕阳留下的温度。

破旧的门中等待宁臣的却是一个自己梦寐以求的新世界。

“选好了吗？”老白笑吟吟的看着进门来的宁臣。

老道一脸复杂的看着两人，叹了口气，闭上了双眼。

宁臣点点头，深深的朝老白作了一揖，说道：“老白我选第三个。”

“你先别急，天下无敌是有条件的，我们这一脉的规矩是你一生的杀戮不能超过三十八个人。”老白淡淡道。

“啊？”宁臣蒙了。

“这世间一切免费的馈赠都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想要举世无敌手，又想要肆无忌惮、无法无天、快意恩仇，显然不可能。”老白耐心的解释。

“那所谓举世无敌的意义是？”宁臣反问道。

“这是你的选择、你的意义，莫要问我。”老白摆摆手。

宁臣这种十六七岁，从生下来就生活在三十里集的少年又懂这拥有举世无敌力量却只能杀三十八个人的意义在何处。

或许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人们的选择只有一个，也只剩一个。

宁臣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说道：“老白我就选第三个。”

老白点点头看向老道，只见他一脸生无可恋，默默从道袍中掏出那本破旧的书，随意翻开一页扯了下来丢给宁臣，之后便闭上了双眼没了动作。

宁臣接过去看到上面赫然写着一个“零。”

夕阳西下。

夜幕低垂。

漆黑的剑。

泛黄纸上孤单的零。